这边反手关上门,外边就传来了“咚咚咚”的砸门声。
泰迪熊不能说话,整个三楼除了砸门声便只剩下温故如鼓如雷的心跳。
“扑通——”
“扑通——”
血液从心室被挤压着运输到身体各处。
被划伤的手背隐隐作痛,血液已经不再往外涌,却时刻提醒他门外那是一只怎样的泰迪熊。
温故背抵着房门,第一次觉得夜晚太过安静,以至于一点点声响都会被无限放大,他垂着脸颊目光没有焦距,这一刻,死亡距离他是如此近,近到他第一次发现,他说要保护秦淮肆的话语有多苍白无力。
门外的泰迪熊还在使劲砸门,它不会痛,也不会累,甚至可能准备不死不休。
温故不敢放松,渐渐的,他又开始担忧砸门声会吵醒楼下的秦淮肆。
如果秦淮肆醒来发现他不在,找上来了怎么办?
温故不敢继续往下想,有些事仅仅是一个想象里的画面都会让他抓狂。
他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见到了活着的秦淮肆。
绝望逐渐在黑暗里发酵,丝丝缕缕,就像有实体一样,极其缓慢的将温故吞噬,温故迷迷糊糊的想:其实他死了也没事,只要秦淮肆能活着就好。
黑暗里突然有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你在这里做什么?”
高温靠近,温故愣了愣,道:“我在……躲避一只泰迪熊。”
随着温故话落,在他面前的空地上突然燃起一抹火光,橘红色的火苗蹿得极快,很快烧出一片成年男性形状的火焰轮廓,赤红的光倏然填满整个画室。
漆黑的墙壁与血色手型再次浮现。
温故惊愕的抬眼去看,下一秒便绷紧了脑中的弦。
在他面前站着一位全身缠满绷带的男人,绷带底下只留下一对湛蓝色的眼睛,而火苗就在他的绷带上跳跃起舞。
“你知道吗?”绷带男阴沉的说:“我一直在等待一个能听见我说话的人。”
“为什么?”温故问。
他背后的门还在“碰碰”作响,泰迪熊守在屋外,让他想逃也逃不出去,只能压下心底的恐惧,先与面前的绷带男虚与委蛇。
至少绷带男暂时不准备对他动手。
温故警惕得摸出卡牌,那里面有秦淮肆给他准备的特别的锄草剪。
绷带男“桀桀”的笑了两声,绷带下的脸动了动,看起来十分惊悚,他十分愿意替温故解惑:“因为只有能听见我说话的人,才能代替我成为新的守门人。”
温故道:“难道以前一直没有人能听见你说话吗?”
“自然有,”绷带男不屑的看向温故:“只是都不耐烧。”
他说完又自顾自嘀咕道:“蓝门明明说了找到能听见我说话的人,就可以让他替代我的位置放我自由,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也要烧?”
蓝门?
温故若有所思道:“那请问能告诉我,成为守门人需要做些什么吗?”
“做什么?”这显然是第一次有人询问这个问题,绷带男语露疑惑。
成为守门人需要做什么?
他好像自打被烧死后就自动成了守门人。
可为什么他烧死了那么多人,守门人还是他自己?
绷带男的脑子早就被火焰烧光了,他想不出答案,干脆不再多想,反而坚定道:“不知道,先烧死你看看再说!”
绷带男语毕,整个美术室瞬间化作一片火海。
同时,温故抽出锄草剪扫向绷带男,而绷带男反应极慢,慢至锄草剪已经擦过他身前,他才往后一飘,让至安全距离。
在他身上锄草剪碰到的地方,那些早就被燃脆了的绷带缓缓散开,露出里面焦黑的腐败的肉,散发出一股糜烂的臭味。
绷带男脸上的绷带颤了颤,肉眼可见的不愉飞快的漫上脸庞。
温故听见他愤怒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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