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陆安抱着铁楸出了门。

槐树村东西长,南北窄,顺着主路往北就是官道。

村子绝大部分都是在主路东边,路西边只有寥寥几户人家。西地指的就是主路西边的田地。

村子里人家房前屋后都会种杨树槐树柳树之类的高大树木,所以村子可以说是被树拢了一圈。又因为房子杂物之类的挡了视线,所以站在村庄里,基本是看不见西地的。

西地的前一段是种的青菜,后一段是种的梨树。

北方的果树树大根深,人在田里会被挡的严严实实。

陆安抱着铁楸进了西地。阿衍拖着一把长锄头和一把小铲子。

出来时韩氏问了一句“抱着锄头做什么去?那么沉?”

“我们和泥去!”陆安回答。

小孩子,玩泥巴很正常。

村子里的老人说今晚可能会下雨。

陆安要在西地的梨树中间挖一个坑,一个长方形,半米深,能把李大牛埋了的坑。

他敢怀着杀人的心来,那就不要走了。

杀人者,人恒杀之。

阿衍对她的方法并没有任何异议。

这个幼年时活在水深火热大家族中的孩子见惯了人命的消亡。

他厌恶以前的世界,不把人当人,不把命当命。

他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逃出来了,有了现在平静的小日子。

每天可以看看太阳,可以在地上打滚,可以放心大胆的吃下每一口饭。

现在有人想要破坏它,那他也不介意学一学府里那些披着人皮的鬼。

恶人见得多了也没什么可怕的。

放手一搏罢了。

………………………………………………

此时元和县的一家羊汤馆子里,有三个人放下碗筷往外走。

县令的家并不难找。县令喜欢去什么地方也不难打听。

这是个十足十的贪官,集蠢和贪于一身。据说是上面某个大官的宝贝儿子犯了事下放来躲几年风头。

只是县令大人并没有躲风头的自觉,白吃白喝白赌白嫖。平日里审案子,小事就看谁给他送的钱多,人命官司有个一直跟着他的师爷看着。

这几年就可着小事敛财,能危及仕途的大错一个没犯。

元和县里的富户是看见他就恶心的想吐。

至于平民?

平民的钱太少了,县令大人没兴趣。

三人在县令府外转了一圈,等到师爷从府里出来后跟上去,在师爷的院子外找了个小酒馆坐下了。

买了老板一坛子好酒,老板酒把三人想知道的全说了。

“刚才看见师爷旁边的小厮没?”负责踩点的瘦女人问。

“嗯,老板说那小厮每天晚上不住师爷的院子里。”胖女人回答。

“这就好办了,等他出来后,直接给他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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