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璘轻轻伏上殷莲的肩,吻上他的眉心。

苏夜凛推门进来,见此场景,惊讶地问道:

“你是何人?”

薛璘站起来,向前优雅地欠身行礼,回道:

“我是丽春院的妓,特来探望莲二爷。”

苏夜凛立刻变了脸色,讽笑道:

“你二爷现在全身不遂,以后再也不能去丽春院陪你们了。”

薛璘毫不以为意,温和地回道:

“他变成这样,苏姑娘心里也一定很难过,又舍不下他,苏姑娘的深情令我佩服。所以我想带莲二爷到飞花坊救治,苏姑娘也会同行吗?”

苏夜凛将信将疑,问道:

“我凭什么信你,你为什么要帮莲儿?”

薛璘向前几步,在苏夜凛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故意叫殷莲听不见。

苏夜凛将眼睛睁圆,随即点了点:

“原来如此,莲儿有没有救,我都会带她试一试。”

薛璘满意地笑了,苏夜凛思量一二,又说道:

“过两日,我会和莲儿成亲,拜了堂就出发。”

殷莲脑海中萦绕着这句话久久不能消散,突然眼里脸上都是泪水,心里念道:我以为凛儿讨厌我,不愿再碰到我,对我丝毫不屑,我只想着自己,一心满足自己的私欲,我已铸成大错,再也不能弥补了……凛儿何必待我至此啊?叫我再拿什么偿还?

想到此处,殷莲的泪更是止不住。

薛璘继续对苏夜凛说:

“你对这个孩子真好,他还有什么可不满的?他是到外面玩惯了,不吃点苦就收敛不了,不受点罪就不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苏夜凛沉静站着,只是有礼貌地听着。

薛璘见苏夜凛还要喂药便告辞离开了。

苏夜凛将殷莲扶靠在枕上坐起,端了药碗汤勺,一边送到殷莲嘴边一边说:

“像你这样再也没法跑了,其实还不错,不过你又不能一辈子做个废物,省得我费心照顾你,实在叫我两难。”

“嗯。”殷莲应道。

苏夜凛继续说:

“我倒希望需要你的时候你是健全人,不需要你的时候你就躺在床上做废人,可惜哪有这样的事……”

“那样也好。”殷莲应道。

“咱们第一次意见一致。”苏夜凛笑道,“薛璘若真有法治好你,你就自废双腿,这样你就哪也跑不了了,让人推着你去哪你才能去哪,你觉得好吗?”

“我觉得好。”殷莲应道。

“什么都好,要是换作以前,便什么都不好了。”

苏夜凛说着,突然捂嘴哭了,哭得没有声息———突然怒道:“殷莲,你算什么东西!你现在什么也不是!”

“姐姐说得是。”殷莲应道。

“你说,你不是东西!”

“殷莲向来活得不是东西,是烂透的臭虫、恶心的蛆。”殷莲诚然回道。

“受你罪的是我,抓住你的是我,扶你坐起的是我,你凭什么可以毫无羞愧地享受我的爱?”

殷莲不知怎么回答。

苏夜凛一下迸发出酸楚的笑:

“殷莲,这辈子我和你缠上了,你也要尝尝我心伤的滋味,我会一直折磨你!”

当夜,殷莲想了很多,不知不觉流了一夜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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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苏家张灯结彩,正在举行殷莲和苏夜凛的成亲仪式。

殷莲被放在一个圈椅上,一动不动地坐着,身边站着一身红妆的苏夜凛。

拜完天地、高堂和对方,殷莲就被转移到婚床上。

苏夜凛静静坐在床边,默默摘下头饰,殷莲躺在床的最里面。

突然门被吱呀开了一条缝,探出一个贼头贼脑,是穆荡,然后跑进来,对苏夜凛笑道:

“苏姑娘需要我?”

苏夜凛缓缓张开鲜艳欲滴地红唇,看也不看穆荡,说:

“需要。”

殷莲一下子把两眼睁得铜铃般圆,心上被刀子穿透,眼前竟起雾般看不清一切,终于将话咽在喉咙里。

“莲二爷不行,你帮他。”苏夜凛冷冷地说。

穆荡欢喜坏了:“乐意效劳。我和他不分彼此,他女人也是我女人,他不行我能行,谁来都是一样的……”

苏夜凛颤抖地伏在穆荡的身上,呼吸急促而不安,扶上他的手时,穆荡一下抱紧她,就要吻上,苏夜凛一下把他推开,说:

“你太龌蹉了,我做不到!出去。”

穆荡只好骂骂咧咧地出去。

不一会儿,一个武生模样的年轻人走进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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