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七。
夏婉裳早早起来,换上一身红色的舞裙,她发誓这辈子从来都没有穿过这么鲜艳的颜色,若不是她母上大人逼她,她坚决不会碰。
端上一副高冷的模样,夏婉裳和变戏法一样走了出去。
当然,若不是在那么多人面前她需要保持尊神的形象,她也绝对不会这么一本正经的。
按照绮云宫数万年传下来的流程,她出去得先跳上一舞,然后才是摆一天的流水宴。宾客们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都随意。
其实夏婉裳心里想的是一个神仙不来才最好,这样她就可以随便跳跳了。
然而,事实终究要让她失望了。
已经做好了会看到很多神仙的准备的夏婉裳看见面前的一幕的时候还是震惊了,默默扶额,这些神仙们是当成了什么万万年难得一见的大盛典么?
只见见过的没见过的大大小小的神仙已经将绮云宫围得水泄不通,她估计若不是正中间的空地需要留出来让她跳舞的话,也早就被侵占一空。
她檀莲境内的神仙们都来这本就无可厚非,毕竟她是檀莲的女君,她师父月潜大师带着几个小童子也说得过去,那这些她连见都没见过的神仙们到底是哪里来的?
有一瞬间,她觉得可能还是她太年轻了,活的这三万多年全都白活了。
在她爹檀莲之主夏玄和她师父一唱一和的絮絮叨叨之后,她终于可以提着裙子上前跳舞了。
轻轻甩起舞袖,夏婉裳将身体的柔韧度发挥到了极致。
跳了半晌之后,她娘静姝上仙剐了她一眼,那意思大概就是:你看看你跳的是什么?
夏婉裳: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跳舞的水平?我能在这么多不认识的人面前不跳错就算是好事儿了行么?
还没等她和她母上大人的眼神交流结束,一阵悠扬的笛声就飘然响起。
夏婉裳愣了愣,在座的大大小小的神仙也愣了愣,她爹夏玄和师父月潜大师皱了皱眉。
顿了一下,夏婉裳继续跳着刚才没有跳完的舞,嗯,她不能让这么一阵笛声毁了她练了七天的舞蹈啊。
那吹笛子的人虽然一直没露面,不过那笛子倒是真的吹得极好,和夏婉裳的舞蹈刚好相配。夏婉裳心想这可真是一位有才的仁兄,回头她定然要拜访一下,虽然她不知道人家会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半个时辰之后,夏婉裳的舞蹈终于跳完了,她默默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出什么错。不过,可真是累死了。
那位刚刚她一直想要见一面的吹笛子的仁兄此时也从绮云宫的大门外迈步进来。
传闻中从未踏出过九天瑶池一步的樊竹上仙此刻正穿着一件月白色的衣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上的表情万万年如一日的冷淡。夏婉裳脑中只想出来了一句话来形容:衣冠楚楚。没错,在她为数不多的大脑储备之中她暂时只能调动出这么一个应该算是好的词语了。
月潜大师、夏玄上仙以及静姝上仙全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虽然他们的阶品极高,但是樊竹上仙好歹也是掌九天瑶池的上仙,更何况他还是夏婉裳素未谋面的未婚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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