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天!”她大叫一声,横穿马路,朝着她奔驰来的汽车开着闪亮的探照灯,刺眼的光芒让她有一秒的恍惚,她噗噗的心跳声连同汽车喇叭声一起在她脑海里聒噪,像是一个旋转不停的留声机。“呼……”汽车几乎与她擦肩而过,轮胎摩擦过地面的撕裂声使他短暂地耳鸣。
“有病吧你……”汽车司机停下车,破口大骂了一句。严雪予道歉都顾不上,又急急忙忙穿过剩下的半截马路,她定睛一看,那个花臂男人将目光投向了她,犹豫了一会儿,又沿着原路退回去了。她停了下来,脚步是如此沉重,好像这短短十米的路已经耗光了她所有力气。
“严雪予!你怎么在这里……”林奕天本就笑嘻嘻的面孔上平添了几分惊喜,但是,“你怎么哭了?”他神色一变,着急地大步走向她。严雪予面颊通红,刘海黏在不断渗出汗珠的额头上,湿热的泪源源不断地涌出眼眶,她努力想要停止剧烈的喘气,但只是徒劳。
“你说话啊,怎么了?”严雪予抬起头支支吾吾说不出连续的话,她突然小走了两步,伸出手臂一把抱住林奕天,她哭得更大声了,连续不断的泪水浸湿了他单薄的T恤,她抽噎着依旧不说话,只是用力地抱住他,她的头刚好抵在他的下巴上,头发微微扫过他的脖颈,林奕天心跳加速,一种恼人又迷人的微妙情绪占据了他的心。他把乒乓球和拍子用左手拿着,右手有节奏地轻轻拍着严雪予颤抖的肩膀。
“别哭了,有什么事跟我说吧!”他尽量放低声音,语气柔和地说。她的哭泣声慢慢小了,颤抖的频率也渐渐降低,过了一会儿,她的面颊离开了他的胸膛,她用手拭掉了多余的泪水,接着双手抱胸,怨恨地看了一眼林奕天,“差点以为你要死了!你烦死了!”
“啊?什么意思啊?”严雪予默不作声,只是闷头向前走,她在犹豫要不要把事情告诉林奕天,“我不是跟你说过,出门都要告诉我吗?你今天出去都没跟我说!”她回头气冲冲地对他说。
“你来真的?我以为你说着玩呢!”林奕天很是莫名其妙,“你刚刚还哭得那么伤心,现在怎么又像吃了小米辣一样,火气冲冲的。”
“哎呀,你先别说话,我脑子里乱得很!”严雪予甩甩头,走得更快了。她想,那个花臂男人肯定就是当时李阿姨说的那个从监狱里出来的人,他可能会对林奕天不利,不!他一定会对林奕天不利,而这一切又是因为林奕天的爸爸,可是他爸爸到底做了什么事呢,林奕天会知道吗?知道了可能他也不愿意说……许久都没听见林奕天的脚步声,她心里一惊,回头看,幸好他还在那儿!
“你走快一点啦!”严雪予眯起眼睛又把周围都打量了一遍,静静等着林奕天走上来。
“你到底怎么了?现在可以说了吗?”他现在脑子里也乱得很,不明白严雪予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你是不是去见江聂了!”他实在想不到别的原因了。
“见江聂个鬼啦,我以后绝对不会见他的,你不要乱猜了。”严雪予烦躁地看了他一眼,突然一种深深的疑惑又笼罩了她,什么时候林奕天在她心目中竟变得如此重要。
放假后的第三个晚上,严雪予收到小柯的电话后就急急忙忙出了门。
忘情酒吧的前台设在进门后的右手边,后面硕大的架子摆满了各种饮料酒水,看上去和一般小酒吧并无二致,但这个前台只是虚设,用以掩人耳目。走过前台,前方是悠长的通道,紫色的朦胧光线营造出魅惑、撩人的氛围,重金属音乐疯狂的节奏不断从通道那头溢出来。几个醉酒的人晃晃悠悠地从里面出来,脸颊通红,一股酒气也弥漫开来,俩人都有点害怕,使劲抓着对方寻求安慰,好在那几个人张牙舞爪地走过来,并没注意到她们。
“小柯,要不再出去等等看。”严雪予发现她抖得太厉害。
“不行啊!不行的,我必须得进去。”她明明眼里写满了恐慌,但还是要硬着头皮逞强。
“余轻罗万一是骗你的呢,你打过许昼的电话了吗?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没事了。”严雪予还想象着其他很多种可能,反正她根本不相信许昼会被困在酒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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