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君以此思危,则危将焉而不至矣?”

“母后,这话是什么意思呀?”宇文娥英奶声奶气地问道。

“这话的意思是:皇帝,就像是船;而百姓,就像是水。水既能让船安稳地航行,也能将船推翻吞没。”

“可是,我们不是百姓呀。”宇文娥英好奇的看着母亲:“君是父皇,父皇是船,那我们就是船上的人喽。”

“英儿倒是聪明。”杨丽华摸了摸她粉嫩的小脸:“对宫墙外的百姓来说,我们确实是一跳船上的人。但是在宫内,我们何尝不是被皇帝所统治的普通人呢?”

“那岂不是我们也能覆舟啦?”宇文娥英瞪圆了眼睛,说完了她便用小手捂住了嘴,她也晓得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杨丽华点点头:“英儿可知道,还有一句常话:女子是水做的。女子的丈夫亦称为君,女子可成就丈夫,亦可使他身败名裂。只是,女子行事当如水一般柔且无痕,太刚则易折啊。”

宇文娥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罢了,英儿还太小,这夫妻之道母后还是教的太早了。”杨丽华的神情有些黯然。她的母亲独孤伽罗与父亲杨坚伉俪情深,家中并无一个通房、妾氏,这些道理是不曾与她讲过的。

尚为少女时,她与父母一道参加宫中的春日宴,一曲《潇湘云水》在众小姐的表演中脱颖而出,引来了宴上所有男子的目光。

宴上她不胜酒力,离席想出去透透气,却在宫里迷了路,遇上了一位俊美的少年。

两人从诗词歌赋聊到风花雪月,她对那少年一见倾心。路边过路的宫女向他见礼,唤他“殿下”,她方知道这是皇子。

他常给她写信,送她胭脂、朱钗,虽都是些小玩意,每次却也能让她觉得极为用心。

终于,她等来了赐婚。她以为是他向皇上求的,也看了送来的画像,正是那人无疑。

新婚之夜,夫君挑开了盖头,她满心欢喜,顾不得大家闺秀的颜面,笑着说:“我终于等到殿下了。”

聊起那日的细节,却见夫君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最后竟是将她衣服撕碎无比粗暴的要了她。

第二日进宫拜见皇后时,她看到皇后旁边与自己夫君一模一样的那张脸,脸色顿时无比惨白。夫君被皇上叫去议政,她往宫门走时却被那人拦住了。

“华儿,我是真心想娶你为妻,然而父皇却将你赐给了大哥,君令不可违,但若有一朝我能坐在那个位置,到时必定会娶你为妻,立你为后,你可愿委屈一下,等我?”

她虽是娇宠长大,却不是毫无心机,男子温文尔雅的表面后,想让她为自己所用的心昭然若揭。

宫中没有不透风的墙,宇文赞这一番话很快传到了宇文赟的耳朵里,他待她更是凉薄。

宇文赟平生最恨别人将他与宇文赞相比,自己的皇太子妃竟与宇文赞有之前那么一段,更是让他如鲠在喉。

多少个日日夜夜,在他的折磨与凌辱下度过。

她,又为何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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