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国公主孟九霄与扶夷太子洛净尘的婚事没多久就传遍了整个京城。两国联姻,边疆战事也就得以停息,这对两国百姓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可万众期待之下,仍有暗流涌动。

没过几日,大婚的日子就定了下来。但因为洛净尘需要带着孟九霄回扶夷,一路上免不了舟车劳顿,这成婚的日子也就选得近了些。

成婚的日子离得近孟九霄自然觉得高兴,可皇后始终觉得不妥,私下跟皇帝商量了几次。可碍于现实因素,也只得作罢。

一日,孟九霄照常来皇后宫中请安,见皇后满脸愁容,忍不住问道:“母后,您怎么了?自父皇给我赐婚后,您老是闷闷不乐的。”

孟九霄倒还有些不高兴,自家女儿大喜,皇后怎么还愁眉苦脸的,难道对洛净尘不满意?

皇后看她一眼,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唉,本宫是觉得,这未免太仓促了些。”

宣国唯一的公主成婚,是应该昭告天下,普天同庆的,要八方献宝,四海恭贺。可现在时间太短,根本来不及为孟九霄准备那么些排场,只能先让内务府列出陪嫁,同孟九霄一同到扶夷去。

孟九霄也明白皇后的心思,皇后母仪天下,是一国之母。但抛开这个雍容华贵的头衔,她也不过是一个平凡的母亲罢了。

孟九霄握住皇后的手,这双手十指不沾阳春水,长期被凝脂保养着,却依旧被岁月刻下痕迹。

“母后,只要我幸福不就好了?”

皇后皱着的眉不曾舒展,眼眶中还蓄起泪来:“唉,做父母的当然希望你能幸福,但是,唉,这么大个闺女就要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这心里啊,免不了有些难过呀。”

孟九霄看见皇后眼里的泪光,心里也是一阵发酸。孟九霄可是被他们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的心肝啊!

孟九霄安慰了皇后好一会儿才没让皇后的眼泪掉下来,又陪着皇后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天色渐暗才不得不回宫。

一回去,屋里便摆了好些东西,孟九霄走过去翻看了一下,都是些绫罗绸缎,宝珠玉器。

烟姑走到孟九霄身边,给她解释道:“这些,都是您的嫁妆,送过来给您瞧瞧。只是部分,等您出嫁的时候,十里红妆,可是一里都不会少!”

“哇!”孟九霄忍不住低声惊叹。

烟姑轻笑一声,陪着孟九霄一样一样地看,边看边给她介绍。

“这是淮州的银丝织云锦,两年才能出一匹,宫里仅有五匹,都在这儿了。”

孟九霄小心翼翼地摸了下那银丝织云锦,柔软如云,月白色的布匹上闪着银辉,这要是穿在身上,倒是真像披一身皎然月光。

“这个,是南湘的锦扇。皇后娘娘特地吩咐那十位绣娘给您做的,看看?”

孟九霄轻轻拿起那锦扇的长柄,金竹扇框上镶着金扣,连着长长的雪纱丝带,随着孟九霄的动作飘扬起来。扇面只是普通的缂丝工艺,但材料和工艺,都是上乘的。说起那十位绣娘,当初好像还给皇后做过婚服,手艺之灵巧,可见一斑。

“这个夜明珠,就是皇上前些年平定战乱,在东海地区得到的那颗。”

婴儿拳头大小的珠子安放在锦盒里,孟九霄忍不住拿出来仔细观赏一番。看着晶莹剔透的,表面光滑,冰冰凉凉的倒是很适合夏天握在手里消暑散热。

珠子倒没什么特别,但这珠子的来历,可就让它的价值翻了几番。皇帝平乱后得来的宝物,上面不只有宝物的光泽,还有皇帝的权威。

孟九霄把那夜明珠捧在手里,双手稳稳地拿住了。皇帝拿这个给她陪嫁,也是希望她在异国他乡,仍能让其他人心存几分忌惮。

其余的烟姑一一介绍完了,林林总总十二样,孟九霄看得脑子都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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