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初君扯过冷思卿浸满水的袖子搭在头上,一脸不爽:“无极宗也太抠了,没船也就罢了,连把伞都没有。”这些高手还不如跟我回东谷呢。
冷思卿颇为嫌弃的瞄了一眼快躲到自己咯吱窝的某人,却是没有推开,谁让他是东谷君王,身体出不得岔子,前面就是无极宗,除了自己也没人能护得了他了。
“据说无极宗成立时起就没下过雨。”所以他们不打伞说得通。
不是吧,开玩笑呢,兮初君反正是不信:“天底下,哪有不下雨的地儿。”
“不下雨有很多原因,但是毫无征兆突然下雨……”冷思卿忽然想起:“天灾失位。”
来的比想的要快。
“天,灾,什么?”
冷思卿同情的看了兮初君一眼,他又何尝不是同情横空大陆的每一个人。
往后,谶语的处境恐怕因为天灾失位只会更难。
我该怎么救呢。
大雨不断洗刷无极宗坚固的墙壁,绵延百里,高入云霄,厚重的石门像一道闸,断世俗,断凡间,断自由。
无极宗遍布天下,可真正毅然决然踏进石门的人少之又少。
入世容易出世难,你我皆凡人,世间多牵挂。
兮初君看着无极宗密不透风的石墙,宗门上戒备森严的秩序,脑海不禁浮起纾黎秘,两相比较,竟是差了不止一点半点,自己这个君王做得真是失败。
从未有过的羞耻心这一刻不断爆发。
石门轰隆隆从水中缓缓升起,雨水冲击石壁宛如瀑布,陵扶陌掌心运力在黑莲伞下化出一层气障,竹筏过门时雨水划过气障华丽丽分至两侧。
这一幕正正好落在兮初君的眼里,饱受雨水侵扰的他立马缠着冷思卿,让他也亮亮本事。
冷思卿同情这个玩世不恭的大傻子,可他哪有这个本事啊,不得已只能摸出一张浸了水的符贴在他的脑门。
贴了符的兮初君从咯吱窝出来顿时信心满满,自觉如有神助,对能冲掉一层猪毛的瀑布双手叉腰迎面而站,他要亲眼见证瀑布从脸上一寸划过的奇景。
冷思卿突然对这个败君没那么同情了。
石门里的无极宗异常幽暗,只有星星点点的明石泛着冥光,一颗颗高耸不知伸往何处的粗木之间,或木桥,或铁链,或石阶,大大小小数不清的木屋环绕在粗木旁,处处可达,处处可连,处处可通。
飞阁,木台,拱桥,连廊,木塔,石景,种种新颖巧思,参差错落。
鲜有人迹却让人心生肃穆,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一切井然有序,各司其职。
谶语优哉游哉打量了一圈目之所及之处。
陵扶陌毫不避讳对她察言观色,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应该很满意这里。
“喜欢吗?”答案似乎已经了然于胸。
咕噜咕噜咕噜……毫无意外,兮初君被瀑布狠狠掀翻在水中,脑袋直冒星星,好在冷思卿早有准备,在两人手腕上缠上一根红线,不然,祭祀河里又该多了一缕冤魂。
谶语对兮初君出糗的模样轻笑出声,看起来心情很好,但是对陵扶陌的回答却是:“不喜欢。”
出乎意料。
陵扶陌明显有些愣神,这个女人,是要重新认识一下了。
石门开启,外水内流,高高的踏水石阶湮没十几层,外面雨水吵杂,石门落,一切归于幽静,原本跟着的一群人,三三两两隐于黑暗中。
冷思卿根基未稳,兮初君刚进门就被雨水冲昏了头,两个倒霉蛋满心欢喜来到心心念念的无极宗看到此情此景,大跌眼镜。
兮初君吐完嘴里最后一口河水,脑袋瞬间一沉,靠在冷思卿怀里有气无力:“一定是幻觉。”
人人憧憬向往的无极宗怎么会在耗子住的地方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显然冷思卿要比兮初君更快接受现实,毫不犹豫将兮初君扛到岸上。
他已经感知到堂苏夫人的存在,可惜眼前之景不禁让他眉头紧蹙,破阵没有光,万万不可行。
不破阵,裂隙横生,后患无穷。
无论如何,要让光照进来,冷思卿刚在心底坚定想法便对上陵扶陌投来的探究之色,连忙扛起仿佛喝大了的兮初君,跟着美姬过了拱桥,谁让前面的人一口一个小夫人的叫着。
也是,无极宗主没发话,那自己还是小夫人喽。
就是,麻烦能不能不要叫得那么亲热啊。
受了天大的两个委屈,冷思卿暗自定下决心,有时间定要为自己写一篇自传,为自己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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