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依旧淅沥沥地下着,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寝宫外的守卫已经聚集了一大片,穆红轩,岳千赫等人已经被完全包围了,可是双方都在僵持着,等待着里面的情况。

雨水早已经浸湿了所有人的衣服,可是他们却像是毫无知觉一般。里面刚刚传来撕心裂肺地哭诉,寝宫外的人听得清清楚楚,谁也不敢发出丝毫响动,深怕听漏了一个字。

寝宫内,江远突然喷出一大口鲜血。江静这才突然被惊醒,手忙脚乱地用衣服擦拭着父亲身上的血迹。

“郎中呢!快去叫郎中啊!”江静这才想起来要叫郎中。

外面的人一阵慌乱,穆红轩和岳千赫听到里面的变故,赶紧冲进去保护江远,秦烈在这种时候再也无法阻拦。

岳千赫在和秦烈擦肩而过的时候冲着他怒斥道:“你们是怎么保护帮主的!?还不快去请郎中!?”

秦烈也被这变故弄得方寸大乱,脸上也出现了一丝焦急,眼下也只好赶紧派人去请郎中。

“不必了,郎中就在这里!”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在拥挤却又寂静的皇宫里显得格外洪亮。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出声的这人身上。这人一身长袍,面白无须,看年纪不过四十上下,长得倒也算英俊。

“这不是谭医师吗?”人群中已经有人认出了他,这人居然是神医谭松风。

谭松风步履稳健地走进寝宫的大门,转过屏风,环视着里面的人。最后目光落在芷兰身上,眼里满是复杂的神色。

芷兰似乎被这目光盯得很不自然,突然大声怒道:“你看着我干什么?你的夺妻仇人就在眼前!”

江静睁大眼睛瞧着走进来的这个人,惊得目瞪口呆。难不成......谭松风就是芷兰的父亲?

“谭神医!我......我求你......救救我父亲!”江静已经顾不得再去惊讶什么,还是治伤要紧。

谭松风走近江远的床边,冷冷地看着他,似乎有许多话想说,可是最终却还是说道:“沉溺酒色,纵欲过度,乱吃补药,心口郁结,气血攻心,无药可医!无力回天!”

江静呆住了。

“哈哈哈哈——”芷兰再次疯狂地笑起来,边笑边喘息道:“这个奸夫,江淮帮的帮主江远终于要死了!你们还不快去请夫人来见她男人最后一面?”

芷兰的最后一句是朝着门外的众人喊的。

“江淮帮帮主夫人驾到!还不闪开?”又一个声音响起在众人的身后,这个声音调皮而又充满活力,是个年轻小姑娘发出来的。

众人连忙给这个小姑娘让开一条路,她后面紧紧地跟着一名衣着华丽的贵妇人,正是江远的夫人,江静的母亲,尚舒兰。

她身边紧跟着一个宦官打扮的男人,三个宫女打扮的年轻女子。这四人都手持利刃,紧紧跟着尚舒兰,寸步不离。

其余人又怎敢靠近?

“糖糖!?”江静看到走在前面一蹦一跳的小姑娘轻呼道。

“花不落?”糖糖后面那个宦官打扮的人居然是上次在太湖白鹭滩小木屋里的花不落。

“娘!?”当江静看到后面衣着华丽的贵妇人后,再次忍不住呼出声来。

尚舒兰泪流满面,别过头闭着眼睛不敢看江静。

糖糖笑道:“姐姐!江大小姐的娘似乎不愿意见她!”

芷兰不理糖糖,却似笑非笑地看着尚舒兰道:“娘!怎么样?现在我们一大家人全都聚齐了!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尚舒兰闭着眼睛,泪如泉涌,喃喃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奄奄一息的江远突然大声道:“夫人!你没错!他谭松风根本就是个混蛋!仗着自己的相貌和花言巧语不知道玩了多少女人!他一点都不会珍惜你!”

谭松风忍不住跳起来怒道:“江老儿你放屁!老子玩归玩!可对舒兰绝对是真心实意!”

江远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突然坐起身指着谭松风骂道:“真个屁!你沾花惹草,风流成性!屡屡伤她的心也配称真心!?”

谭松风瞪着眼睛吼道:“她自小体弱多病,还不是靠我潜心钻研医术才保住性命!?她身子弱,不能行房过多,我出去排遣寂寞有何不可?”

江远怒道:“可你知不知道这样她会有多伤心?”

谭松风冷笑道:“你既然对她真心,又怎么会纳妾!?还不是和我一样?”

江远怒道:“我堂堂一帮之主,坐拥江淮,怎能连个妾都不纳?”

两人互相对骂,不知道扯出多少平时难以启齿的事情,听得众人脸色不停地变幻。

芷兰疯狂地笑道:“什么真心?你们男人还不是一样花心?这世间哪有什么真情?不过都是逢场作戏!背地里腌臜龌龊!丑事做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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