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他不喜欢照相的原因。
贺厉伸手摸出一根烟点上，可能是因为陆烬上午的事，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梦到过母亲了。
掏出手机，看了看日期，果然，快到母亲的忌日了。
贺厉想起医生说，母亲其实早就撑不住了，却硬是挨到给他过完生日才走。
贺厉手肘撑在膝盖上，一动不动地低着头。
陆烬碍于陆奶奶和陆爷爷，吃过饭给刘智打了个电话，跟陆奶奶这边一个说辞，说考完试了，自己想在奶奶家住几天。
那边刘智并不知道二中前几天已经考完了，听陆烬去了奶奶家，也没那么担心，只安顿道：“考完试也不要放松警惕，吃过饭看看书，别光玩。”
“哦。”陆烬应了几句，便结束了通话。
陆奶奶见状，装作不经意的问：“你住的都习惯吧？”
“习惯。”陆烬低头给戴宁发了一条消息，让他回来的时候带上数学练习册。
“习惯就行，有什么缺的就跟你爸你妈他们说，又不是外人。”陆奶奶放心了。
“嗯，我知道。”陆烬答。
“在那边学校还好么？老师和同学都怎么样啊？”陆奶奶又问。
“都挺好的，老师同学都对我不错，还交了三个新朋友，”陆烬把手机放下，说：“有一个体格跟戴宁有的一拼，叫沈夺，抢夺的夺，这名字一听就不一样，嘴可快了。”
“是么，”陆爷爷惊奇道：“改天领家里来看看。”
“另外一个是之前的年级第一，叫林向书，长得一看就是好学生，你们见了肯定喜欢。”陆烬说。
“那还有一个呢？”陆奶奶问。
“还有一个叫贺厉，厉害的厉，是我同桌，比我还要高，而且他特别聪明，数学和英语都是年级最高分，数学那么难得卷子竟然是满分！”陆烬一夸起贺厉，就停不下来了，盘着腿在沙发上坐好，右手手背拍着左手手心道：“你们知道他最厉害的是什么么？”
陆爷爷和陆奶奶都摇摇头，配合的说：“不知道。”
“他会编程，现在会接一些私活，他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他自己挣得，你们说他牛不牛！”陆烬得意的像是自己挣了钱似的。
陆奶奶听后皱起眉，问：“这个孩子的父母怎么不管他？”
“他妈妈很早就去世了。”陆烬的心情瞬间低落道。
陆爷爷和陆奶奶对视一眼，陆奶奶问：“那他爸爸呢？”
“他爸……”陆烬想起那天那个醉鬼，抿了抿唇，说：“不管他。”
没有说别的，但两位老人都听明白了，知道一定是当妈的不在了，当爹的又不靠谱儿。
“哪天请他们都过来，奶奶给做饭，”陆奶奶心疼贺厉跟陆烬一般大，却在小小年纪下就经历了这些。
“好！”陆烬重新提起心情，开心道。
戴宁放了学就立刻给陆烬回了电话。
“我去，什么意思啊舅舅，那老吴真停你课了？”
“不然还能有假的呢？”陆烬在房间里打游戏，“你今晚不用吧？”
“不用不用，”戴宁边说边摇头，“你替我都做了更好。”
“你想的真美，我一个字也不会给你写，”陆烬在游戏里死了以后，把鼠标扔一边，问：“你还有多久到，我下去迎接你去。”
“你是迎接我的练习册吧？”戴宁不领他的情，“差不多五六分钟吧。”
“都一样。”陆烬转着椅子说。
“我就知道，”戴宁哼了一声，说：“先挂了，冻死我了快。”
陆烬下楼没等半分钟，就看见戴宁裹得跟个球一样过来了。
“你这穿的不比谁严实，”陆烬说：“有脸说冷？”
“体积大不代表密度大好么？”戴宁翻了个白眼，伸手把后面书包脱下来。
“你妈今天怎么没接你？”陆烬看了看周围问。
“我也跟她说你刚考完试，回你奶奶家住，今晚过来接我，”戴宁拿出练习册，“给。”
“明天出门之前给我说，我起早给你送过去。”陆烬说。
“就几十米远生生被你说的跟几十公里似的，”戴宁背上包，说：“明天我过来给你电话，你从楼上把书包个袋子扔下来。”
“哦。”陆烬立刻答应了。
戴宁想起什么，突然问：“我上午就想问你，你这么大张旗鼓，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按你同桌的性格能接受？”
“不知道。”陆烬诚实道。
“不知道？”戴宁提高声调。
“不过陆哥出马，一般没什么问题。”陆烬想到自己连赔礼都准备好了，觉得气势得先有。
“行，那我就看看你有多厉害，能让他在赛前完全放下当时恼怒的心情，”戴宁笑着，说：“不聊了，我得赶紧回去了，不然我妈该骂了。”
“回吧。”陆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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