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体四肢几近扭曲的女人,瞪着她凸出的眼珠子,歪着头直勾勾的看着林果,空中还飘荡着她的“长发”。

女人扭动着身体,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林果捂住自己的嘴,怕自己叫出声来。

这是真的吧,真不是做梦吗?

早知道就让林湛自己来这个鬼地方了。

但是……怎么这个女鬼有点面熟呢?

女人盯着林果,“长发”跃跃欲试,准备发起进攻。

“……那个阿姨,哦不对,姐姐咱好好说说别动手行吗?”林果一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实在是有点惨,脑子也一片空白,什么咒语竟然都想不起来。

那女人显然早就失去了自己的意识,“长发”再一次向林果袭来。

林果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千钧一发之际,铺在林果脸上的劲风停了。

林果微微睁开眼。

那一束头发忽然停在了林果的眼前,原来是有人从前面单手拽住了那束长发。

“魔女小姐,怎么到了危急时刻连魔法也忘了用呢?”

林果听到声音后,惊喜般的抬起头。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紧绷的下颚和长腿。

余宗扬正使劲抓着那束头发,露出小结实精悍的小臂肌肉。

他还穿着宴会上的那件白色衬衫,只不过蝴蝶领结不知道被他丢在哪处,衬衫上面的几颗纽扣也被他解开,脖子上的青筋暴露。

林果一直忍在眼眶里的眼泪冒了出来。

“哎哎哎,别哭,好男人是不会让女人哭的。”余宗扬看着她,目光柔和,低声哄道,“乖,别哭了,我来了,没事的。”

林果含着泪点点头,嘴里答应着。

“接下来就……”

余宗扬先是对她温柔的笑了一下,然后在看向那女人的一瞬间眼神变得凶狠无常,手里的一个东西就从空中划过,准确的打在了那女人的头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绑在林果□□的长发有所松动。

余宗扬趁机冲到长发女人的面前,重重的用拳头砸在了她歪曲的脸上。

长发女人瞬间被余警官制服,仰面倒在地上。

余宗扬顺势拿长发女人的头发把她绑了起来,放倒在一边。

林果这才看清了地上刚才余宗扬用来砸人的东西。

原来每层楼梯间门口的花盆。

这男人什么时候拿在手上的。林果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她站起来,走到余宗扬和长发女人身边。

看着长发女人平静的脸,她突然想起了,这不是下午在电视上播报的那个案件的受害人么?!

“沈青?”林果试探般的叫了一声。

没想到那长发女人竟然抽动了一下手指,只是身体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一样无法动弹。

“你认识她?”余宗扬蹲下身,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帮林果把腿上的头发割开,拿掉。

“她好像是锦源市最近一个失踪案的受害人,失踪了好一阵了,怎么会在这?”

余宗扬手上的动作一滞,抬头看着林果,“你确定?”

“今天下午你来的时候看到的新闻,应该不会有错的。”林果凑近了一些,仔细的看着长发女鬼的脸,“没错,肯定是她。不过,你没把人家打坏吧。”

林果换了个角度,看到沈青头下的地板处殷红一片。

“你把人揍出血了!她可是失踪案的受害人!怎么办啊要。”林果着急的胡噜了几下余宗扬的头。

余宗扬哼笑一声,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又转头看了看沈青。

“管我鸟事。”

林果张了张嘴,本来还想说点什么,想到自己半夜出来的目的,二话不说越过余宗扬就往楼梯口跑。

刚迈出一步,余宗扬拉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拽了回来。

“这别墅里的人有危险,吊桥……”

余宗扬打断她:“已经晚了。”

林果怔怔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余宗扬把她带到楼道尽头的窗户边,吊桥在烈火之中熊熊燃烧,有冲天之势,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烧焦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之中,从窗户的缝隙飘到了楼道里。

林果低头按亮手机。

十一点四十五。

她转头看向余宗扬,“你是怎么知道的?”

余宗扬包裹着她冰凉的手,把她往他们的房间带。

林湛正好从里面打开了门探出身体,看到了地上躺着的沈青,又看了看外面的余宗扬和手握法杖的林果,神色微微凝重。

看到俩人进来后他转身回屋,应该是去换衣服了。

“我走到山庄后觉得不太对劲,一切都太静了,没错,即使晚上因为刚刚举行完宴会的缘故山庄说什么也不应该这么安静,况且还有那么多客人在,按常理来看,怎么都不应该一片死寂。”余宗扬把短刀收回腰间的刀鞘,“我不放心你们,就想着回来看看,刚走到一楼大厅,就听到有人鬼鬼祟祟嘟囔着一会要把吊桥烧掉,我没辙啊,寻思着你们应该有危险,我就来了,结果你看看……”

余宗扬朝林果挑挑眉,笑着说“是不是被我碰上了,魔女小姐。”

林果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她走上前气冲冲的锤了一下余宗扬的胸口,余宗扬“哎呦”一声,装作一副可怜的样子捂住。

“你听到他们要烧吊桥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走,他们故意说给你听不就是为了让你赶紧走,结果你居然还回来了,现在好了,我们都被困在这里走不掉了。”

林果的眼泪又在打转,如果她再早一点下去,再早那么一点,也许就不会遇到沈青,也可能赶得上阻止吊桥被烧了。

也不会让他因为自己,再一次陷入险境了。

“你也不想想,你走了我们可能还会得救,你回来,可能会跟我们一起遇到危险……”林果眼前有些模糊,声调也不断的在颤抖。

除了内疚,就是自责。

“你这眼泪怎么说来就来啊,乖,别哭了。”

余宗扬托着林果的脸,轻轻的擦掉她的眼泪,又将她抱在怀里,林果闻到了他身上独有的味道,就像一直镇定剂一样,让她的心缓缓平稳下来。

他歪头在她耳边用气声说:“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便回来了,即使眼前是地狱,我也义无反顾。”

林果的耳根和脖颈痒痒的。

心里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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