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五年没见了吧。”
林佳夕一边点头,心里想着,应该是五年零86天。
这时,男人突然俯身过来,两人的距离瞬间贴近,熟悉又陌生的气息环绕住她。
她立刻闭上了眼睛,心跳如鼓,撞击着耳膜。
然后,只听‘嗒’的一声,她身旁的安全带被插/入匣中。
他只是帮她扣上安全带。
简白起身,恢复正常的坐姿,发动了汽车。
林佳夕左手搭住额头,偷偷深呼吸好几口气,才勉强平复心情。
心里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地图导航显示有半个小时的车程。
舒缓的钢琴曲从车载蓝牙中飘出来,前方是车水马龙,车里是年少的遗憾。
.....
等红灯的时间,简白突然开口:“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伴随着轻音乐,林佳夕轻声的说:“....挺好的吧,大家都挺好的。”
大家都挺好的,我也挺好的,只是还是忍不住想起你。
“你呢?”她小心翼翼的。
你过得怎么样,是否如愿以偿。
简白侧过头来看她一眼,又转回去,眼睛里极快的闪过一丝情绪,林佳夕没来得及看清。
“我不好,很不好。”男人的声音低沉轻缓。
红灯变绿,他踩了油门,没再继续说下去。
嘴唇被咬得绯红,林佳夕终还是没问出那句——为什么。
之后,车内沉寂下来,他们没在说一句话。
林佳夕并未让他把车开进去,而是停在小区的马路边。
伸手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她低声说:“谢谢你。”
“不用。”
简白从下车,绕到右边为她打开车门。
“下车见。”
“好。”
林佳夕进入小区,她一次也没回头,却似乎感觉到有视线一直追视着自己。
直到看见女人进入单元楼中,消失在视野中,门口黑色的汽车才缓缓发动,离开。
.....
门被打开,林佳夕刚踏进去,就听见传来一声无比熟悉,几分钟前才听过的男声,说:“你回来了啦。”
她低头,脚边一个矮矮小小的AI,圆溜溜的黑眼珠正看着她,声音便是从它的身体里发出的。
——智能机器人是大白的模样,它可爱的外表与发出的低沉男声,有些意外的反差萌那是今年7月收到的生日礼物。
她弯腰将它抱起,然后换好拖鞋,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轻声的温柔的说:“我好想你。”
“我一直都在啊。”智能机器人大白说。
“我知道...我知道的...”
她重复着这句话,声音越来越低。
温热的液体滴在机器人冰冷的外壳上,静静的。
即使是一模一样的声音,但它始终不是他,不会像他曾经一样,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
就在今天,他们明明在同一空间,却相隔了几千个日夜,跨越了几万公里的山海,竟让她说不出一句熟悉的话来。
他那句‘我不好,很不好’,更像一记重锤砸在她心上,好久都喘不过来气。
她不敢开口,甚至无法安慰。
......
林佳夕的导师姓夏教授,是临床科的主任,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了。做事雷厉风行,自从林佳夕到临床科实习,对她也是高标准高要求,异常严格。刚开始也是三天两头被骂,后来承受住了高压强度,林佳夕发现自己学到不少东西。
而且随着越发了解林佳夕,夏教授也变得越来越亲切。
她走上三楼,一路上跟前辈们打着招呼。
“佳夕,你来了。”
佳夕走进办公室,陈宇桐已经到了,正在翻看资料。
“师兄,来好早啊。”陈宇桐比佳夕大一届,去年已经毕业,当时跟的导师也是夏主任,现在属于正式员工。
“这两天休息的还好吧?”他放心手里的表单,关心道。
“感觉又满血复活了。”林佳夕笑起来,一扫之前的疲惫。
佳夕脱下外套,把白大褂换上。
“之前你同学会,老夏怎么就这么容易就让你去了。”私下里陈宇桐就这样叫夏主任。
“怎么可能,当时可把我一顿说。”她拉开抽屉拿出记录表。
“又去五楼..哪个病人?”陈宇桐问她。
“嗯,对啊。”
说着她跨步走了出去。
军区医院五楼有VIP房,是提供给特别人物的。
前几周这里住进了一位老人,听说是军区的一位大人物,因为心脏病突被送进来。夏主任是他的主治医生,现在安排林佳夕负责他每天的常规检查。
说是大人物,但这人却没有任何架子,一来二去林佳夕反而跟他熟悉起来。
打开房门,老人正躺在床上看报纸,旁边护工正给他削水果。
“陆爷爷,早上好啊!”林佳夕跟他打招呼。
“诶,小夕,你来了啊!”陆爷爷看见她来了特别高兴,眼睛都亮了。
第一次见陆爷爷的时候,他当时身体不舒服,脸色很差不苟言笑。林佳夕还在想这种大人物肯定难相处,结果熟悉了之后,他反而经常跟佳夕天南地北的闲聊。
“小夕,这几天怎么没见你人啊?”
“之前跟了一周急诊,然后夏老师就放了我两天假。”林佳夕带上听诊器给他做心脏检查,一边回答他的问题。
“老头现在总算有点人情味了。”
“诶,为什么这么说?”林佳夕好奇。
陆爷爷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哈哈哈他以前可以把手下带的女医生直接骂哭到崩溃辞职的,我可见过。”
说起夏老师的‘光辉’往事,陆爷爷就来劲儿,他们俩似乎是多年的老友了。
“对了,我记得您之前说您孙子回来了,怎么不见来看您?”
自从陆爷爷住院以来,看望他的人倒是不少,听前辈们说都是些大人物。可来来回回的,就是没见他的儿女来。陆爷爷说,他们那对夫妻忙得很,而且他这个也是老毛病了,不想让他们担心,一直瞒着的。
他之前突然说道他孙子留学回来,现在在北京工作,而且不知从来得到了他住院的消息,特意打电话来,说会尽快来看他。
“他也算是搞研究的,忙得很哩!我让他先忙他的事,不着急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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