酽酽昏色,日入三分。

众人早已入了席,俞梦莺环顾一圈,除了上午那些人以外,席上还多了几个人,分别是摄政王妃卢倩倩,暮十七郎暮少卿,越国公越安,北安侯爷林昱舒,俞太傅俞番和其女俞霜儿。

越国公能来赴宴,这是俞梦莺没想到的,虽然也依稀听说苏长阙要对国公府下手,但却并不知晓,是否与他赴今晚的宴席有所关联。

至于俞霜儿为何能来,是因为她的功劳。她知晓今晚暮少卿会前来,便替其求了情,能同俞番共赴这晚宴。

俞梦莺却尚不知晓,那俞霜儿早已在暮少卿面前丢尽了脸面,眼下还被自己胡乱牵了线,却不敢违抗,硬着头皮只能跟来。

俞霜儿在来之前,就被俞番三番两次的吩咐着,到了宫里不可随意说话,定要规规矩矩听他安排,否则轻而易举就会掉了脑袋。

她又怎会信这些哄骗小孩子的话,只得“嗯嗯啊啊”地敷衍答应着。

而当她坐下时,就感受到了苏长庭诧异的目光,却也只能低头装作看不见,其实她不愿面对的,是坐在自己对面的暮少卿。

暮少卿倒是没感受到她的尴尬,甚至都没注意到她坐在自己的对面。

而坐在他身旁的林昱舒,正懒散地抬了眼,瞧着她那一袭杏裙,扬唇一笑。

而最后来的,便是那寅王苏长焕。

“不好意思,臣来晚了。”他两手拱向前,脸上却丝毫没有愧疚。

苏长阙对他这副样子已是见怪不怪,甩手示意他起身来。

他起身大摇大摆地到自己的位置,却见着了旁边越国公。

“哟,这不越国公吗!”

苏长焕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吓得那徐国公大气不敢出。

“怎么,寅王与国公相熟?”苏长阙问道。

“当然相熟!”苏长焕故作亲近地看着越国公,“贵公子最近倒是不来了,我这醉春楼可是少了好大一笔生意!”

此话一出,场上的众人脸色都沉了下来。

无人不知那越国公的两个儿子不思进取,整日只知在烟花之地里瞎混,这寅王倒也是胆大,竟这样不咸不淡的说了出来。

那越国公早已被吓得脸色苍白,连适才被苏长焕挤歪的发冠都顾不得整理了,急忙走上前去,屈身下跪。

“老夫教子无方,还请皇上恕罪!”

众人看向苏长阙,不知他心中有何打算。

“国公这是哪里的话。”

还未等苏长阙说话,就听那苏长庭先开了口。

只见他微微一笑,“徐家祖辈乃开国功臣,坐享国公之位,皇兄又怎会因为这点小事,而怪罪国公?”

众人皆低头不敢言语,俞霜儿也瞪大了双眼,不知他此时说这话是何意思。

越国公浑身发抖,背后早已被冷汗浸湿,却始终没听皇上开口,所以不敢贸然抬头。

苏长阙将手拄在侧脸,思虑了半晌,又冷声道:“起来吧。”

“老臣...谢过皇上!”越国公叩首施了礼,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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