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尧一行人车马不停直往城门而去,许多难民都站了起来跟在后面,企图能一起混进去。

唰,长枪交错,马儿嘶鸣,看着并不像普通富贵人家的几辆马车,两个兵士对视一眼,收起长枪上前一步传达他们接到的指令。“巡抚大人有令,即日起不得放任何人进城。”

犹豫了一下想劝这行人去其他地方,脚步被一句话止住了。

“如此,我能进否?”马车里伸出来了一只手,骨节分明,很好看,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手中握着一道明黄色的卷轴,上面有金线端正的绣着圣旨二字。跟着马车后面的百姓被阻挡了视线什么都没有看到,士兵就猛然收枪跪了一地。

马夫挥动缰绳,等最后一辆马车踏进城门,轰然一声,厚重的城门被重重关上。已经有兵士前去报信,洛尧一行人到官衙的时候,巡抚穿着官服带着黑压压的一群人跪在门口喊万岁。

一只握着明黄卷轴的手掀起车帘,俯身下车,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大红官袍人。传来的声音连愤怒质问都没有,却让这个临城长官觉得心口被重石压着。“看来你知道我为何而来了。”

看着这一路而来以及临城如今的样子,洛尧想,或许不用等太医确诊了,城门口的状况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起初的临城一直按着方案进行排水救灾,海水很快就排走了,后续的工作繁琐复杂,一个个的都要么沉浸在悲伤中,要么就堆在琐碎的公文里,谁也没发现温度正在一点点升高。等他们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城中也有了不少人发病,当即下令不准人员进出,洛尧一行人就来了。

“洛先生,这是临城如今的情况。”巡抚看着端坐在首座的青衣人影,即便这人并没有官职在身,却没有人敢小视,法华寺是国寺,在齐国信众无数,国师的一句话有时候甚至能让皇帝改变决定,若不是法华寺一直表现的与世无争,极少参与政事,只怕皇帝也容不下。

临城是海城,有许多港口,直面一望无际的海域,齐国立国两百年来也被水淹过几次,因此无论是堤坝,房屋建筑还是排水系统都比其他城市修筑的更好,如今却是损失惨重,在浪潮的冲击下被卷入苍茫大海的都尚未统计出人数来。

最开始是周边村镇,百姓无知,只当普通病症,后来村镇的人逃难到亲友家,一个一个的村庄,城中的医馆也突然出现大量的病人,症状都差不多,有机警的大夫立刻报到官府,其他县镇的消息也传上来了,一个两个是巧合,如此多的病人,巡抚已经意识到了这是疫症,只是才下闭城的命令,其他的措施还没来的及做。

“还在等我教你怎么做吗?”洛尧沉沉的望着这个在他面前的二品巡抚,身为地方长官,如今临城早已不是冬日正常温度,竟然还等到疫情已经爆发出来了才发现问题,如此失职,若不是如今不宜大动干戈,这人怎么还能穿着这身官服站在这里。

一道道命令下下去,医馆的病人,包括大夫都被集中在了一起,空旷的土地上快速搭建起来临时的帐篷,洛尧带来的太医也都一个个在空地上看起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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