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思周全,行止有度,做人做事看的明白。从这些日子你与桐儿相交便看得出你从无私心,所以桐儿也待你真诚。你品行端正,德学亦担得起重托。我虽没有一定的把握,但是我知道你的处境,亦知你之不易。但此事便要你心甘情愿才好,只要你答应,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女儿,是李家的女儿,从今以后李府便是你的靠山。虽然需要你远嫁千里,但于你的姻缘来说,你无从挑剔。你虽有父母兄弟亦不能及,有疼爱你的外祖父母亦不能帮。人生在世不求事事尽如人意,但求家人一生祸福无忧,不是吗?”岑夫人说道。

“夫人,这是纭若的一生。我虽无人可依,但要怎么过下去,难道我没有选择的权利吗?”王纭若反问道。

岑夫人知道她此刻必定心中惊诧,心生不满,于是便将条件明明白白的摆了出来,“我知你家中境况不是很好,你父亲多年投仕无门,你生身之母早逝,继母待你颇有几分厚薄。我圆你父此生心愿,许他一方官职,赠良田数亩,保你家中生活无忧如何?至少,这个条件,你的家人是不会拒绝的。”

“所以,您并不是来找我商量的?还是您觉得一个待我凉薄的家,值得我如此付出?”王纭若问。

“虽然你放弃这些,也不见得有更好的选择。但是,我依然希望,是你,想通并且愿意接受我的条件。”岑夫人说道。

王纭若自讽的笑道:“看来夫人对于我的事情早已了然于胸,没错,我的确没得选择,可我也是有人疼的,姨妈视我如己出,也说过会为我筹谋的,难道我不该对将来报以一线希望吗?”

岑夫人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孩子,你是善良的,又如此聪慧。我决然是不愿以势压人,而是想你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姨妈向来心高,费尽心思将你表姐嫁给老大,自然不会委屈了自己的儿子们。你姨妈早已相中了大理寺少卿家的次女,就等着我给她保媒呢。如果我再为她寻一门如意亲事,保他万家飞黄腾达,你又该置于何地?”

“自古权与势相倾,都是相辅相成的。我并不愿逼你,你是个聪明孩子,我望你能自己想通。如若有一天,我朝强盛并且能够将之驱除,到那时只要你还想回来,我必许你自由保你丰衣足食,让你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岑夫人保证的说。

“一旦身去已是祸福难料,何谈将来?夫人,此事我不愿与你作无用之辩,可否容我好好想一想?”王纭若问。

岑夫人点点头说:“你大可细细的想明白了,此事虽仍有月余,一旦做出决定必然不可返还,还望你慎思量。如若...,你不情愿,我也决然不会相逼,全当今夜我没有来过,你该如何依旧如何。此事不必让任何人知晓。”今日一话,岑夫人心下已有七八成胜算,她知道这种事也不能逼她太甚,凡事都点到为止,两害相侵取其轻,为自己的孩子筹谋成这样她也算是尽了人事了,至于天命如何,从来都是人力所无法左右的,剩下的路且看她们的造化了。

“纭若明白!”

岑夫人起身,纭若欲相送,“不必相送,你且歇下吧!”。

待出得芳园,岑夫人便问刘妈妈,“你也是经验老道之人,你看此事成了几分?”。

刘妈妈缓缓开口道:“已有九分。”

“你倒是比我还笃定,如何有九分?”

刘妈妈想起临来时的一幕微笑着说:“其实,已然有十分,还有这一分推一把便成了。”

“哦……?”岑夫人疑惑道。

当日晚间岑夫人听石涧来报,李姝桐在李盛铭处喝了点酒便醉了,在李盛铭那边睡下了。对岑夫人来说,这正是个说话的好时机,于是她便吩咐刘妈妈去为王纭若等门。果然刘妈妈就看到了夜间李盛铭送王纭若回来的那一幕,刘妈妈于世事是老道之人,当下便明白了这些小儿女们的举动。她瞧得出李盛铭的心思,也瞧出了王纭若未必没有这个心思,不过动了心思也是正常的。像王纭若这种读过些书见过世些面却又尝尽世情冷暖的姑娘,心里的计较必然是有的,向来不会轻信诺言。且不说三哥儿是否真心实意的爱她,哪怕就是她自己动了心思,也只能是揣着藏着,自不敢流露一丝出来。因为她清楚的很,高门府邸她是攀不上的,自然不必为了这种难以企及的希望而耽误自己,因为她输不起。

可这情之一字,自古以来便是女爱郎才、郎爱女貌,刚好两人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而她却偏偏又生了一副好皮囊。不过,她知道这种情动最是经不起敲打的,心下立时便就有了九成的把握。于是刘妈妈便将是夜看到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岑夫人。

岑夫人听完后便开始担心,她怕李盛铭是否真的动了这个心思,她从一个母亲的角度出发,这件事让她觉得头大如斗,差点没能站稳。

刘妈妈上前托了她一把,“太太无需如此烦恼,借此事为契机我刚好有了一个一石二鸟的法子。”

岑夫人催促道,“快说!”。

刘妈妈看了看四周,上前一步附在她耳边将方法说与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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