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处。

灯泡一号华笙坐在沙发上,偏头看了一眼透明玻璃墙外夕光渐散的天色,然后趴在沙发靠背上看向了其他人:“都快晚上了,小沉子他们还没回来,要去叫他们么?”

心中有些郁闷,她从直升机上下来都还没和小沉子说一句话,就被表哥给拖走了。

灯泡二号沈一潋没什么形象地歪靠着,正拿着手机打游戏,听见华笙的声音头也不抬地道:“你可以自己去看看他们怎么还没回来,说不定会有大惊喜哦!”后面的话语就带了些许说不出来的暧昧。

华笙:“”

脸色一顿,连连摆手:“不了不了,万一打扰了他们的好事姜迟揍我一顿呢?!”

可是她也好像小沉子啊,好想抱抱她,这一多月时间她感觉就像是度日如年,生生地熬着。

她都这样,更何况是姜迟,说不定两人就是在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儿。

“你都要是姜迟的嫂子了,他还敢揍你么?”灯泡二号玩着游戏,漫不经心地说了句。

他都是不久前无意中听舅舅舅母提起,姜铭很早之前就上门拜访了,他舅舅舅母对这个女婿可是百分之两百满意。

据说之前姜铭的母亲不同意,可现在姜家基本上散了。

姜老太太瘫痪,被住在军区大院的姜家本家接去照顾了,说是里头战友多老朋友也多,相互聊天可以解解闷儿,姜刑和姜家三姐弟会定期去看她。

季商薇受不了刺激疯了,一个人都不认识,因为姜刑的坚持倒是没送去精神病院,姜刑自己辞去了一切政务专心地在家里照顾季商薇,甚至连家里的院门平常都给锁上了,就是怕季商薇发起疯来乱跑。

他陪着姜晔去看过一眼,姜晔大概还是无法面对自己的母亲以前对姜迟做过的那些事情,没有过去,只是站在院门外远远地看着,那个时候的季商薇看着挺温和的,抱着一个洋娃娃称呼囡囡,但听姜晔说过有时候发起疯来掐着人就说要杀了姜雅,就连照顾她的姜刑都朝夕之间老了十岁不止,两鬓都生了白发。

而姜雅死了,尸骨都有野兽啃食过的痕迹。

怎么说呢,天理循环,也算是有始有终。

人还是不能做缺德事!

华笙听着沈一潋的话,意味不明地轻啧了一声,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看着沈一潋:“话说表哥,姜铭可也比姜晔大呢,你说你和姜晔的关系是不是也该称呼我一声嫂子啊?”

啧,她和表哥还有小沉子三个人,竟然都栽在了姜家三兄弟手里。

还真是缘分啊!

不过她辈分最大,是嫂子,啊哈哈哈哈哈!

正陪着男朋友打游戏的灯泡三号姜晔闻言挑了一下眉:“难道就不能是姜铭喊我一声”似是在纠结按照沈一潋和华笙的关系姜铭应该怎么称呼他,沉默了一下之后,道:“表姐夫么?”

姐夫??

华笙满头黑线。

半晌才明白这一声姐夫的由来,她瞥了一眼沈一潋,调侃地问:“表姐,你下面那个啊?”

沈一潋还没说话,姜晔冲着他似笑非笑地挑了一下眉。

一潋答应过的,外面保全他的面子。

“嗯。”沈一潋点点头,神色非常坦然自若。

灯泡四号宁初琰慢悠悠地来了句:“一般只有受才会特意强调上下关系,姜三哥估计才是下面那个。”

姜晔没好气地挥挥手:“你演你的戏去,滚滚滚滚滚,真烦人!”

末了,宁初琰又补充了一句:“我之前见姜迟那儿有这种类型的书,好奇地翻看了几页。”

姜晔冷哼了一声,十分嫌弃地道:“小幺儿比你更烦人!”都是些什么破书,一点儿用都没有,回去就给全烧了。

灯泡五号是言子翊:“”

五号没有参与话题,但是一直脸红中。

灯泡六号难得穿了一回男童的衣服,他本来是想下了直升机第一个见到言沉,但是没撑住半路犯困,然后睡着了,不久前才醒。

他坐在言子翊的身边,好奇地伸手戳了戳言子翊的脸:“你脸红了。”

言子翊:“”

伸手捂住了姜小二的耳朵:“这是少儿不宜的话题,你不能听。”

在游戏里配合着沈一潋死了一次又一次的姜晔放弃了拯救这个游戏坑王,也偏头看了一眼外面,倒是想把话题变得认真起来:“幕天席地的,言沉身体不太好,小幺儿不至于这么不体贴吧!”

只是一开口画风好像还是带颜色的。

“说地好像姜迟病恹恹的身体能坚持很久一样。”沈一潋冷哼了一声。

宁初琰:“”

姜晔:“”

华笙:“”

言子翊:“”

哦,言子翊脸红中。

姜小二不明所以中。

刚走进来的容肆和花拾:“”

沈一潋沉默了一下,手食指和大拇指叉开支着下颌:“你们觉得姜迟和小沉子两人大概还需要多久?”

客厅气氛突然安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言沉的劫后重生,一直憋闷了一个多月的众人心终于放了下来,心情也愉悦了不少,在沉默了一下之后就很愉快地参加了这个话题。

然后话题就这样被带歪了,不过好像一直也不太正。

都在撒了欢地猜时间。

花拾没说话,也没参与,只是坐在一旁安静地喝茶,容色艳冶,眸眼温柔。

容肆挑眉看了他一眼,压低了声儿:“真的一点儿都不介意?”

“难不成我还要参与这种话题?”花拾淡声问。

容肆:“”

不过也没猜一两分钟,两位当事人就回来了。

客厅瞬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率先开口的是姜医生:“这么快?”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在姜迟身上划过,带着那种医生的审视目光,连眉都是微蹙着。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气氛更加沉默了。

言沉和姜迟都不傻,大概能猜出姜晔的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言沉略微沉吟了一下,清冽如画的眉间有些意味不明地扬了扬:“帝北医院的副院长和我有几分交情,前段时间他还跟我说起过似乎有一个在非洲开展的关于医院的研究话题,三哥可想去试试?”

闻言,姜晔俊脸一僵。

旋即似是反应过来什么,他扬了扬眉梢,有些愉快地道:“言沉,你刚才唤我什么?三哥是不是?”

然后眉开眼笑地道:“其实我们都还没正式见面吃过饭,等回了帝京,把姜矜夫妇和姜铭华笙叫上一起。”

似是想起了什么,姜晔用手摩挲着下巴,一副挺深沉的模样:“那样的话,姜矜要准备不少的见面礼呢!”

在场的人:“”

姜小二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迈着小短腿就冲向了言沉,在即将扑撞到言沉身上的时候被命运扼住了后脖颈。

并且还被命运给揪着衣服后领给拎了起来,两条腿在空中挣扎了几下。

他抬头看向了命运。

姜命运迟垂眸淡淡地看着姜小二:“你妈身体还未痊愈,你别这么猛撞到了她。”

闻言,姜小二有些微讷地看着言沉,眼眶瞬间就红了:“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受伤。”就连声音,都是那种软软糯糯中还带着自责。

姜小二心性比同龄人要早熟一些,并不是那么爱哭,可是这次眼泪珠子就像是控制不住一样,哗啦啦地往下流。

提起这事儿,虽然现在已经过去了但大家的目光还是深沉了些许。

毕竟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对那些在意言沉的人来说,并不好熬。

没有一点儿线索,怀着希望却又生怕希望落空的不确定性才是最难度过的。

听着姜小二的话,言沉微愣了一下,偏头看向了姜迟:“他也知道?”

“嗯。”姜迟微微颔首。

小二本来就聪明,他和小时哥哥当时都不在身边,很快就猜到是出事了,后来瞒不住了就告诉了他。

言沉看向了哭成了泪人儿的姜小二,有些心疼地要从姜迟手里接过来。

姜迟蹙了一下眉。

小二也摇了摇头。

言沉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们:“我身体没那么虚弱。”

姜迟有些柠檬地看了一眼手里的姜小二,然后不情不愿地递到了言沉的面前。

因为之前一直是被姜迟给抓在手里的。

小松鼠大概是后爸!

言沉一接手,小二就抱住了她的脖子,整个人就趴在她的肩头:“对不起!”声音里面有着浓浓的自责。

他应该乖乖待在家里的。

言沉单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放柔了声音安慰:“这件事情你不用说对不起,是别人太坏,和你无关知道么?再说了,我现在不是没事儿了么?”

小二还不到五岁,心性再成熟也是个小孩子,负疚这种情绪对他而言太沉重了。

再说了这种事情怎么能怪他。

小二搂着言沉的脖子,看着她默默地点了点头。

似是想到什么,她看向了姜迟:“小二做身体检查了么?”

“他没事。”姜迟道。

那天将他救出来之后司垣就带他去做了全方面的身体检查,各方面数据都正常。

小二在言沉肩上趴了没一会儿,也就睡着了。

“我抱他去床上睡吧!”姜迟伸手去接小二,可是对方紧紧地抱着他老婆,就连睡着了都是无意识地抱着,根本就不松手。

姜迟:“”

非常想说自己去找到未来的老婆抱着去。

连哄了几句,姜小二才松了手。

见姜迟抱着小二去了房间,华笙缓缓道:“估计是累到了,这段时间你半点消息没有,他也睡得不怎么安稳,经常做噩梦哭醒。”

然后看向了言沉,眼眶没忍住地红了,吸了吸鼻子,一开口声音就带了哭腔:“小沉子,你都不知道,你真的是吓死我们了。”

消息传来的时候,对她而言不啻于晴天霹雳。

她整个人都是懵的,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言沉其实不是特别感性的人,前有哭成了泪人儿一样的小二,现在又有面前这个哭地梨花带雨的华笙,客厅里还坐了这么一大群人,贯来清冽淡然的丹凤眼也有些微微泛着红,微偏开头不去看众人,尽量用带笑的声音道:“我现在不是没事儿了么,你怎么还能哭成这个样子?”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还是能听到浓重的鼻音。

“小沉子。”华笙一把抱住了言沉,声音都带了那种委屈的小奶音。

言沉眼睛里也有水光浮现,还是轻轻一笑:“你鼻涕眼泪都沾我衣服上了。”

“就沾就沾,谁让你都差点让我沾不到了。”说话的时候,华笙还故意在言沉的肩上蹭了蹭自己的眼泪。

言沉倒也纵容,没说话。

好一会儿,华笙才将情绪收拾妥当,别别扭扭地看着言沉肩上被打湿的一大块。

言沉看地有些好笑,调侃地补了句:“也不知道有没有鼻涕。”

华笙:我也不知道。

言沉走到了客厅中央,目光落在了沈一潋等人的身上,弯腰鞠了个躬,认真地道:“谢谢大家,这段时间让你们担心也让你们操心了。”

阿拾告诉了她,为了寻她,连冰沿雪山都差不多给翻了一遍。

她能想到,肯定是担心极了。

旁人还没来得及说话,沈一潋就似有若无地瞧了一眼刚从楼梯上走下来的人:“这段时间可不止是为你一个人操碎了心。”

姜迟走到言沉身边,那张妖魅绝伦的面容也是极为认真,也对着众人鞠了个躬:“这段时间,多谢。”

沈一潋懒洋洋地弯了弯唇,鼻间溢出了一声轻哼:“得了,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姜晔缓缓道。

宁初琰轻啧了一声:“还是第一次看见姜迟心甘情愿地弯腰,竟然忘记拍照了。”

言子翊温和地笑了笑,喊了声“姐姐,姐夫。”

“安然无恙便是皆大欢喜。”花拾声音仍是似水浸染的柔和,就连眉心那一粒红点儿都温柔了些。

容肆别开了抬头,没好气地轻哼了一声。

他是为花拾作嫁衣裳,谁知道最后花拾竟然将嫁衣裳送给了别人。

见花拾看了自己一眼,容肆态度挺敷衍地道:“行了行了,我也就是日行一善,再说了,我们第一时间告诉你们就算是功过相抵了。”

姜迟倒也没计较这一点,虽说也许没有容肆他们当时就能找到言沉,但是万一呢?

万一没有容肆那么及时呢?

所以即便是容肆隐瞒了小时哥哥的下落,他对容肆仍是充满谢意。

因为其他的都是也许的可能性,但这一刻被容肆救下的小时哥哥才是真实的。

吃过晚餐一行人也各自回房间休息了,这段时间几乎都没有放松地好好休息过。

言沉一上楼,就看见了歪着身子靠在走廊尽头窗户旁的沈一潋,见言沉过来,他微挑了一下眉梢,很明显就是在等言沉。

“你先回房吧!”言沉对身侧的姜迟道。

姜迟轻啧了一声,不过也回了言沉之前住的房间。

“一潋。”言沉走到沈一潋的身边,忽然就有些怂,连声音都是弱弱的。

沈一潋没说话,直接伸手抱住了言沉,

低沉而又隐忍的声音在言沉耳边响起,几乎是喃喃道:“平安回来就好,平安回来就好!”直到现在,都能听到沈一潋的声音有些微微地轻颤。

言沉伸手一下一下地轻拍着沈一潋的后背,目光也是极为复杂,其中还有一分了然。

她就知道,一潋不如刚才表现地那么云淡风轻。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言沉语调都放柔和了些,轻声安慰着。

沈一潋只是紧紧地抱着她。

言沉任他抱着,只在一旁轻声安慰着。

安慰着安慰着,就感觉有些变味儿了。

“一潋不哭啊,乖啊!”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在轻拍着他的背,像哄小孩子似的。

沈一潋:“”

好气又好笑地抬头看着言沉:“你搁这儿哄小孩子呢?再说了,谁特么哭了?我是睫毛进了眼睛。”

言沉很配合地哦了一声。

她的话音刚落,传来了姜晔的调侃声:“前些时候也不知道是谁抱着我哭得不成样子。”

他认识沈一潋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哭呢!

当时可把他给酸死了。

“你滚啊,不然待会儿我收拾你!”沈一潋看着揭自己短的姜晔,眯着眼威胁了一句。

“好啊,不收拾你不姓沈。”姜晔挑着眉似笑非笑。

言沉:“”

不知道她对这个收拾的理解有没有想歪。

言沉觉得不管歪没歪,自己都不应该在这里当电灯泡,就寻了个理由离开。

回到房间的时候,姜迟懒洋洋地靠在单人小沙发上看书,见言沉进来微抬了一下眸,魅然的声音带了那么两分小傲娇地响起:“还舍得回来了?”

言沉啧了一声,有些好笑地看着姜迟:“总共也没几分钟。”

“谁说的,十一分二十七秒了呢!”姜迟轻哼着道。

“你还掐表算了?”言沉似是有些意外,又似是不太意外。

以前姜迟还掐表算过她和花拾的通话记录,然后面对面的两人还得打电话超过这个记录。

真是个幼稚鬼!

姜迟看了她一眼,眉梢一挑:“你是不是心里说我幼稚来着?”

言沉也不否认,走到姜迟身边跨坐在他的腿上,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就算是幼稚鬼,你也是最漂亮最可爱的幼稚鬼。”

“还是我的。”然后又强势而又霸道地补充了一句。

姜迟看着言沉,轻啧了一声,慵懒着嗓音道:“小时哥哥情话是说地越来越溜了。”

言沉直接这样趴在他的肩上,下巴搁在姜迟的肩上,懒洋洋地反驳:“那我也没对别人说过啊!”

她所有的情话都用在了小松鼠身上。

姜迟捏住了言沉的鼻子,妖魅的凤眸有些危险地眯缝了一下:“怎么?没对别人说过你还挺遗憾啊?”

言沉轻啧了一声,微觑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看着姜迟:“小松鼠,我发现了,你就一直找事儿是不是?”没有生气,是那种意味深长的语调,带着些许宠溺的那种。

姜迟松开了捏着言沉鼻子的那只手,改为了双手环着言沉的腰,脸颊贴着言沉的脸,有些闷哼哼地道:“我就是希望你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不想你看别人。”

希望小时哥哥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闻言,言沉唇角微弯,在她家柠檬精的嘴角吻了吻,贴着薄唇缓缓道:“现在的目光不就是落在你身上么?眼里心里都只有你。”

姜迟也没说什么,只是轻哼了声,任凭言沉轻吻着自己。

没有深吻,就这样简单地吻着,唇瓣厮磨,细致而又认真地描绘彼此的唇形。

言沉在姜迟怀里懒洋洋地窝了一会儿,然后才起身准备洗漱。

姜迟也跟着言沉站了起来。

言沉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姜迟双手环胸,眉梢一挑朝亮着灯的浴室看了一眼:“我洗漱用品都放进去了,当然是等你一起啊!”

言沉啧了一声,扬着唇角问:“是不是蓄谋已久?”

姜迟直接将言沉推了进去,将浴室的门关上的时候还能听到姜迟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不是蓄谋已久,是要蓄谋一辈子。”

后记

回到帝京之后,言沉和姜迟没有回清水华庭,而是直接被宁家派来的专车接去了宁家,说是宁老爷子想她得紧。

去了宁家,一连住了好几天。

宁陵宇比较擅长厨艺,说是言沉和姜迟都瘦了,还专门请了假在家里变着花样地给他们做吃的,言沉都觉得自己在宁家住了几天都胖了一圈。

姜迟的身体前段时间折腾太过,亏损地比较严重,身体情况不是很适合手术,和言沉商量了一番之后,没有选择手术而是直接冷冻治疗,时间同景笙同一阶段,就定在七月中旬。

一切都定下来之后,言沉和姜迟两个人便离开了帝京。

三个月的时间,两人去过世界很多地方。

看过北极极光、去过黄沙大漠、一碧无垠的草原、苍茫雪色的山峦、千年古城、喧嚣闹市

大概是要将两个都喜欢窝家里宅着的人以前没有去旅游过的地方都玩一遍。

七夕前一天两人才回到帝京,除了一本画册什么都没带回来,厚厚的画册几乎画满了,每一张都是言沉所画,姜迟再写下一段话作为纪念。

而七月初七,言沉和姜迟要参加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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