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的越说越难听。

陈狂挠挠头,面色尴尬有些忐忑,不知道隋老头是不是在说自己。

老人收回视线后,漠然道:“不是说你。”

陈狂突然看到一个熟悉身影,于是有些发愣。

正堂后门有回廊屋檐,一位双鬓斑白的中年男人打着伞走来,一手持伞,一手拎着一兜鸡蛋,穿过侧门后,将鸡蛋放在屋内一旁。

坐下后把雨伞斜靠在门口旁,然后双手拍了拍膝盖,端正坐姿,最后笑望向后院正屋檐下的老人和少年,温声道:“您老口中的穷书生,臭读书人,李阳离今天过来看看您。”

他脚上的布鞋被雨水浸透,沾染淤泥,裤腿也是如此。

老人意态闲适,用烟杆指向那位此地学问最大的读书人。

“你来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是个不得志的,不过这么多年处下来,没听到你半句牢骚,也是怪事,你李阳离可不像是唾面自干的人物,所以这次你失心疯,估计外边有些懵,我倒是半点也不奇怪。”

陈狂看着自己曾经的老师,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的隋老头。

面色古怪。

李阳离对陈狂微微一笑示意不用在意。然后伸手拍了拍肚子,微笑道:“牢骚有啊,满肚子都是,只是不想说,没说出口而已。”

隋老头想了想,“你的本事我不清楚,不过你的老师,就凭他敢说出那四个字,在我眼中就能算这个。”

老人伸出大拇指。

李阳离苦笑道:“老师其实学问更大。”

老人讥笑道:“我又不是读书人,你老师的学问就算已经大过了至圣先贤,我也不会说他半句好。”

李阳离正色问道:“隋老先生,你是觉得我们老师那四个字,才是对的?”

老人哈哈笑道:“我没觉得对,只是之前世间所有读书之辈,都信奉之前四字,看得我心烦,所以有人出来唱反调,我便觉得解气,仅此而已。你们读书人自己打擂台,打得斯文扫地,满地鸡毛,我高兴得很!”

李阳离失声而笑。

李阳离刚要说话,已经会意的老人摆手道:“客套话不要说,我不爱听,咱们就不是一路人,一代代都是如此,别坏了规矩。再说了,你李阳离如今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可不敢跟你攀上交情。”

读了半辈子书的男人温吞一笑。

“书本上的道理,拳脚上的功夫,哪个更能讲道理?这个问题我想,我比谁都清楚答案。”

隋老头仍是讥笑,但是不言语,磕了磕烟斗看向门外烟雨,春雨绵绵。

李阳离点点头,起身跟陈狂招手道:“实在是闲的没事做,所以在家里翻箱倒柜找到了两块不错的料子,刻了两方私章,一山一水,送给你。”

陈狂冒雨趟过水塘似的院子,站在李阳离身前,接过一只白布袋子。

李阳离笑了笑,“我给你找了两个队友,有时间去一趟珊瑚台地转转。”

陈狂点头,“好的。”

隋老头瞥了眼少年手中的袋子,问道:“那个离字呢?”

李阳离笑道:“之前刻一方印章,送给一个有意思的小道士了。”

老人笑道:“你李阳离什么时候也成善财童子了?”

李阳离对于老人的调侃,不以为意,温吞一笑,告辞离去。

看到陈狂像一根木头杵在原地,隋老头气笑道:“白拿人家东西,就想着蹦蹦跳跳回家钻被子里偷着乐呵?不知道送一送你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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