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也未多想,伸手接了过来。

“丙列叁号”

徐明缓步走了过去,见丙列叁号圈椅上坐了一名中年壮汉。

崔环见众考生尽皆找到位置,咳了一声道:“病人手中有一纸团,作为提示,诸位在三炷香内务必写明病症,并对症下药,超时者视为不合格。”

顿了一下,他又道:“贡举第三场,现在开始,请金吾卫和太医署值守入场维持秩序!”

众人闻言赶紧忙碌起来,诺大的后院热火朝天。

徐明向坐在圈椅中的壮汉行了个礼,从他手中接过一个纸团,捻开后却只见“足痛”二字。

徐明连忙蹲下,隔着靴子在壮汉脚上按了起来,边按边问:“是这里疼吗?”

在按到左脚大趾骨时,那壮汉皱眉道:“哎呦,就是这里,疼死我了。”

徐明心道:“这下坏了,趾骨疼痛原因多样,单靠望闻问切很难辨别。”

他随即问道:“疼多久了。”

“三、四天”,壮汉答道。

徐明伸手为壮汉号了脉,又见他眼神清澈,随即疑惑的摇了摇头。

“伸出舌头。”

“哦!”

“把靴袜脱下来。”

壮汉吓了一跳,踟蹰道:“真要这样吗?”

“嗯,抓紧时间!”

“这可是你让的,一会别怪我”,壮汉边脱靴边嘟哝道。

一股浓郁的刺鼻气味浮到空气中,引得四周考生纷纷捂鼻侧目。

徐明却全不受影响,低头观察起来。

“趾骨无变形、无伤口。”

“北方天燥,应排除风湿。”

“如此健壮年轻,骨质增生不大可能。”

见徐明摇头晃脑的自言自语,壮汉忍不住问道:“我所患何病。”

徐明迟疑道:“还未确诊。”

“你行不行啊,看看其他人早就动手写诊书了。”

徐明没有理他,继续问道:“近日可食豆腐?”

“没有。”

“可曾宿醉饮酒?”

“未曾。”

“可有房中事过度”

“啥?”

“就是那个”

壮汉穿上鞋袜,怒道:“某不看病了,你怎么净问些没用的!”

徐明忙拉住他道:“这些关乎病症诊断,请老哥稍安勿躁。”

中年壮汉坐回圈椅中,嘴上依旧骂骂咧咧不停。

徐明思索片刻,问道:“兄台何以为业?”

“武士。”

“在何卫营?”

“神策军。”

徐明恍然道:“失敬。”

他越来越迷惑,心中思忖:“此人年富力强,脉象平稳,眼底清澈,无外伤、无风湿、也不是痛风,为何大趾骨会痛。”

见壮汉烦不可耐,徐明沉声道:“兄台还需明言,可有、可有房中事过度。”

壮汉一下跳了起来,怒气冲冲道:“我连家室都没有,哪来的房中之事,简直是故意揭短,我死也不诊断了!”

说罢,他踢倒椅子,健步如飞的走了出去。

一名医署值守见状,连忙将他劝了回来。

徐明看着两人争执,若有所思的在诊书上写明病症,快步交到值守手中。

崔环和方言自考试开始后一直盯着徐明的动作,此时见他第一个上交诊书,忍不住一起走到医署值守旁,翻看起来。

“这是”崔环惊呼道。

方言也凑头过来,只见十几页折好的诊书上只写了四个大字:“此人无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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