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草树,高官寒士。
张恪心中暗暗后悔,哎,又忍不住行险了。
事实上,庾冰若是今天找他,会问些什么,他应该怎样回答,张恪已经反复推演过多次。
总结归纳了两个大方向,一个是稳妥,不求大功但求无过;一个是激进,就如同历史上那些纵横家的语不惊人死不休。
张恪方才嘴一瓢,选择了后者。
没钱的,总是愿意赌得大一点,反正也没什么好输的。
但,一旦输了就是倾家荡产。
就像眼前这样,人家庾氏还没爬上巅峰呢,你就跟他说家族没落的下场,这不是茅房打灯笼是什么。
见庾冰迟迟不哈哈一笑将自己扶起,张恪顿时心中开始忐忑了起来。
弓着的腰微微有些发酸,庾冰没这么小气吧?不会就因为自己这句话把自己给弄死了吧?
生命一受到威胁,张恪的脚趾顿时紧张地抓起,能给地上抓出了四川盆地来。
“长恭所言......极是。”
庾冰还是没有笑,伸手将张恪扶起,神色微微有些落寞。
“若是注定要没落的,似乎我们的努力都没有什么意义了呢。”
“内史此言差矣,人生来便会亡故,可我们难道就坐等闭眼不成?秦只历二世而亡,但秦皇威名无人不知。前汉、后汉均已国祚不存,但汉武、光武皇帝之名,青史永不忘。”
张恪沉声道:“在那固定的结局之下,会有无数种不同的过程,那些辉煌、光彩、豪迈、俊逸都将世代为人所传颂,让我们在未来,回想起自己这一生时,能够用波澜壮阔,用不虚此行,来劝慰自己的心灵,告诉它,没有后悔,没有遗憾。”
庾冰又是一阵琢磨,然后重新爽朗一笑,拍着张恪的肩膀,“长恭,期待与你再会。”
柏舟和赵甲跟张鉴起了冲突,赵甲断臂,柏舟负伤,为青龙所救。
琅琊王氏前来接应,张恪闻讯入建康,协助琅琊王氏稳住阵脚,声威重振。
张恪回会稽,得族中允许,可以出仕,族规废除,解救流民。
三月扬州大中正复核,张恪故意放出风声,说族中有谋逆之物,乃是前朝逆贼。
怀恨在心的张鉴当庭向扬州大中正陆玩举报。
吴郡陆氏曾受张华大恩,陆玩便应允了张鉴的请求,和庾冰一起带兵围了张氏坞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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