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禹璟哲依旧盯着许鸣曦，视线从胳膊移到了额头，“埃塞俄比亚。你很热吗？”

“嗯？”话音转得太快，许鸣曦反应了一秒才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禹璟哲，“没有啊？”甚至还盯着只穿着单薄居家服的禹璟哲看了看，“你热吗？”

摇了摇头，禹璟哲重新接手磨豆机，“还是我来吧。不然我怕我要到晚上才能喝到咖啡了。”

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许鸣曦给自己挽尊，“明天可能就好了，就是扭到了使不上劲。”说完扭头看了看表，给自己安排了新的任务，“那我先去给你熬鸡汤了。”

禹璟哲低着头，连带着声音也低低的，“你不先换身衣服吗？”

“没事，我等下都弄完了再换，顺便把行李也收拾一下。”

禹璟哲觉得自己应该要说“不”的，现在说事情可能还有回旋的余地，但他却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正式默许许鸣曦住进他的家里。

禹璟哲端着咖啡杯回到书房，却一笔都画不出来，心烦意乱。他这一天都觉得自己浑浑噩噩的，先是重启失败，被迫唤醒了休眠状态，接着被许鸣曦暴力又强制地输入了大量数据，导致他这一天都没能完成数据加载。系统一直没有办法进行正常的读写，整个人都跟卡机了一样，连最基础的操作，绘画都无法正常完成了。

揉了揉脸，禹璟哲索性放下笔，重新抱起咖啡杯，正式放空自己。

坐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之前张锐睡过之后，他把次卧的床单被罩都洗了，还没重新装起来。只好认命地站起身来，觉得自己真的是会给自己找麻烦，但走向客房的脚步又相反地显得极其轻快。

走到次卧门边完美地画了一圈，禹璟哲拐去了厨房，他觉得他有必要叫上这个罪魁祸首一起。不然岂不是太便宜他了一些。

许鸣曦站在灶台边，红色的铸铁锅里咕嘟着鸡汤，明明没有炒菜却把吸油烟机开到了最大档。他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卫衣配纯色的牛仔裤，一米八七身高下的大长腿配上常年坚持健身练就的宽肩窄腰，让禹璟哲的视线不得不在他的背影上多停留了几秒。

虽然早在他还未褪去婴儿肥的十八岁就对他倾心，但禹璟哲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许鸣曦明显更符合他的审美，单是那张脸就比过去不知道优越了多少。

谁能想到一张大圆饼有一天也会拥有刀刻斧凿般的棱角呢。

抬起原本垂在身侧的左手，许鸣曦吸了一口夹在指缝中的烟，目光飘渺得如同他吐出的烟雾。

吸油烟机的马力十足，不但抽走了呛人的烟味，也抽走了他的听觉。他根本不知道禹璟哲来了，而且就站在他身后。

抬手敲了敲铸铁锅的锅把，许鸣曦苦笑着感叹了一句，“真是一个比一个沉。”

耐心地等着他把一支烟抽完，烟蒂扔进了垃圾桶里，又抬手关小了吸油烟机的档位之后，禹璟哲才走上前去，“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许鸣曦被吓了一跳，随后又很快镇定下来，拿过汤勺在锅里漫无目的地搅了两下，呐呐地重复着禹璟哲的话，“什么时候……”

接着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到几乎没有声音的轻笑，许鸣曦侧过脸看着禹璟哲，嘴角挂着落寞的笑容，“想跟你说我不记得了，也想搪塞你说就前几年吧，不然总觉得说出来你会怀疑我在给自己加同情分。”顿了顿，许鸣曦看向禹璟哲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愧疚和心疼，“更怕你会因此想起那个不怎么美好的下午。”

禹璟哲哪儿管他这些愁情烦绪，只有一个冷酷无情的“说”。

无奈又纵容地摇着头笑了笑，许鸣曦声音低沉，终于还是说起了那个他根本不愿在禹璟哲面前提及的下午，“2012年8月23号，你发微信问我喜不喜欢你的那个下午。我站在我家阳台抽完了半包别人的喜烟，然后告诉你我不喜欢你。”

见禹璟哲半天不说话，许鸣曦只好自己活跃气氛，企图平和掉那个下午的苦意，“那天下午是真的热，第一口烟也是真的呛……”

刚说了两句就笑不出来了，重新低下头去，许鸣曦嗓音干涩，“……也是真的难过。”

禹璟哲沉默了几秒，抬手拍了拍许鸣曦的肩，不知道是真的不吃这套了还是比他更想赶紧跳过这个话题。

禹璟哲语气不耐道：“省省吧，怪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