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子奸猾,一毛不拔!
杜子远心头憋闷,却不好发作,冷着老脸付过船资,径直钻进客舱,看都不想看夏铮一眼。
“前辈等等我啊。”
夏铮笑吟吟跟在后面。
他倒是想拔毛,可兜里的银子不允许啊。
把五两船资交给船家,他已经身无分文,也跟着上了船。
“开船咯!”
伴随着艄公的号子,大船扬帆起航,缓缓驶离津口。
这是一艘前往交州的商船,船身长约十丈,分前、中、后三舱,由横梁支撑,舱顶之上建有雀室,供瞭望所用。
船身两侧,伸出排桨架,连同风帆一起,为行船提供动力。
夏铮和杜子远,只是顺路的散客,被安排到后舱之中,与行商们住到一起。
舱中有两排大通铺,足以容纳三十人左右。
此时,已经挤满了人,只剩下舱门的两个铺位,处在风口处,不受待见。
杜子远冷着脸坐到空铺上,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夏铮不以为意,他又不是生人,笑嘻嘻的挨着杜子远坐下。
客舱中的乘客大多都是行商,讨论的是蜀地织锦、南海犀象之类天南地北的奇珍异货。
夏铮听得津津有味。
杜子远忍不住拿眼睛瞟他。这么小的年纪,居然能有这么厚的脸皮。
此子,恐非池中之物。
……
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
一转眼,时间就到了夜里。
晚饭时,夏铮多喝了两碗鱼汤,略微有些尿急,来到甲板上解决问题。
鱼汤是船家提供的,他们坐的路程很短,差不多明早就会下船,走陆路前往鲍家庄。
因此,五两银子是包吃包住的费用,算起来并不便宜。
此时,江面上薄雾弥漫,渔火成行,有一种朦胧之美。
“别看了,这里距离襄阳城不过三五十里,是不会有江贼出现的。”
杜子远杵着游方长幡,慢悠悠的站到夏铮身旁,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这家伙倒是个明白人。
知道夏铮不好拿捏之后,很快就调整了心态。
出门在外,就算不谈张哙的人情,一名身怀武艺的游侠儿,对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游方术士来说,也是很有用处的。
因此,吃晚饭时,杜子远主动开口搭话,与夏铮缓和了关系。
搞的夏铮还有点受宠若惊。
他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因此,只一顿饭的功夫,两人就已经冰释前嫌。
至少从表面上看,有了一路扶持的基础。
听到杜子远的话,夏铮略带遗憾的收回目光,正准备问一问有关江贼的传闻,忽然,有惊恐的喧嚣声从前方江面传来。
“有敌情!”
“那是……锦帆贼!”
轰!
只听一声闷响,前方,一艘悬挂锦帆、装着金属撞角的艨艟斗舰,从江雾中悍然冲出,撞上了比它体型庞大十倍的商船!
一瞬间,浪花翻涌,打着“襄阳蔡氏”旗号的巨型商船,被破开了一个大洞,船头倾斜,燃起了熊熊烈火。
惊恐的尖叫,混乱的骚动,在江面上蔓延来开。
这时,一道杀气腾腾的女声响起:“锦帆军只为报复蔡氏,绝不殃及无辜!”
话音落下,艨艟斗舰中跳出数道身影,悍然扑向蔡氏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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