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车即将行至金陵时,李太白让军卒找了一块黑布挂在自己身边的这辆囚车之上。
“李太白,你莫要欺人太甚!”林挽茵以为李太白又要变着法来羞辱他们兄妹。
“挽茵!”林荒却是叫住了林挽茵,对着李太白点头致意。
“谢过小侯爷,只是不知小侯爷可否为家父的囚车也遮上一块黑布?”
“去给西笠的囚车上也遮一块。”李太白对着身边的军卒吩咐道。
“小王爷还请恕本侯难以从命,在下为你二人囚车遮上布匹,只是因为不想让江南的百姓将这战争之祸归罪于你身边这位穿龙袍的公主殿下。你父亲本就是此战祸首,我李太白没资格要求江南的百姓不去谴责他。”
林荒咬了咬嘴唇,说道:“林荒明白了,只是还请小侯爷护住家父性命。”
“在我江南,被俘之人在定罪前死不了。”李太白将黑白拉好,对着里面的林荒说了一句。
军队行至玄武门,城门开后门后早已站满了百姓。手上没有臭鸡蛋,也没有烂菜叶,只是身披缟素。
看到李煜一骑当先而至,百姓向两侧站去,让出一条通道。随着队伍的行进,原先属于金陵城内各家的府兵就这么各自散去。李煜父子身边最后只剩下三架囚车,三十余名府兵,医圣父女二人以及朱文和顾迪,李太白策马至父亲身边。
“父亲,这四人是送去大牢还是......”
“他们四人皆是身手不俗,都是波契那里的重要人物,难保不开价贿赂狱卒。放在牢里就是对我江南狱卒人性的考验了,还是关在侯府里来得好。”
“那老夫和小女便在此与二位侯爷别过。”秦祺对着李煜父子抱了一拳。
秦榛也是红着脸看了李太白一眼,“小侯爷若是感到伤口有何不适,可招小女入府治疗查看,或是来医馆。”细若蚊蝇的声音响起,李太白只是挠挠头,说了声“多谢姑娘”。
说罢,二人便是带着队伍向着侯府行进而去。
刚至巷口,还未行至侯府门口,那大门便是已经打开,一道粉色人影小跑着向李太白跑来,身后还跟着一位赤足女孩。
李太白翻身下马,一把搂住了跑来的粉裙女子。
“我回来了。”他在她耳边呢喃。
“回来就好。”何婉儿将头靠在李太白的肩膀上。
李太白从身后的行囊里取出了一本他在波契买的书来,递给了何婉儿。
看着何婉儿脸上不解的表情,说道:“此书是我在波契时所购,当时临行前囊中羞涩,买不起什么昂贵物事。只见漫山遍野的红枫,甚是好看,便采了些夹在书中。”
何婉儿打开书册,看着夹在纸间的红色枫叶,心下甚是欢喜。
“太白有心便好,何须什么昂贵物事。”何婉儿心头温热,不住地摩挲着书本的封皮。
“喂,李太白,你为何对本公主不理不睬?”李太白心下疑惑,抬眼望去,看见了那赤足站在侧后的完颜玲。
“你怎么在江南?”李太白心下大惊。
“公子,对不起,是西兰把她带来的。”身穿淡紫色衣裙,梳着丫鬟发髻的西兰上前对着李太白屈身行礼,有些害怕。毕竟李太白之前特意嘱咐,让她留在京都。
李太白眼神复杂地看着西兰,毕竟数日前自己刚在战场之上斩杀了面前这位女子的兄长,身后的囚车里还关着她的生父。
“先进府里再说吧。”李煜吩咐府兵将囚车拉至后院,对着李太白说道。
李太白看了身边的顾迪和朱文一眼,三人一同踏进府邸。
用完晚膳后,李太白走到后院之中,看见西兰站在木制的牢笼前。
“罪人之女,请公子责罚。”西兰看见了李太白,赶忙跪下。
“起来吧。”李太白心下有些复杂,将两柄钥匙扔给了西兰。
“这是你父亲手铐和囚牢的钥匙,人可以出来,但是不能走。”
“婢子谢过公子恩典。”西兰跪地不起。
李太白实在觉得难以面对这位自小照料自己的婢女,走出了院门。
“此次波契之行,给你也带了一份礼物,放在你房内了,近些时日不必来我房中服侍了。”
说罢,快步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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