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些新生意识到自己第一堂课跟刘宇彬在一起的时候,脸上都绽放了吃了苦瓜的微笑。
他们小声地称呼刘宇彬为“疯子”,而刘宇彬却不以为然,
他很多年前就习惯了别人口中的对自己的评价。
当一具血淋淋的恐怖的尸体被端了上来,就放在圆桌的中心,就像是达芬奇的最后的晚餐描绘出的场景,露出了惊恐、愤怒、怀疑、剖白的神态。
“这是一具被绯红异化的尸体,绯红的侵蚀就像是病毒,它之前的宿主是一只柯基犬。”授课导师带着橡皮手套的手指,指着尸体身上那些像是盲肠并且暴露在表面的组织结构。
有人已经走到了一边,开始干呕,唾沫与呕吐物的恶心味道依旧压不下这异化尸体的腥臭与尸臭。
“异化是绯红的产物,当绯红降临时,那些接受不住精神考验的动植物,都会产生异化。异化,顾名思义,身体异常的变化。”授课导师已经剖开了尸体的腹部,里面全是扭曲的骨头,没有任何器官肉块的存在。
“植物也会有思想?”
授课导师看着刘宇彬,用电锯锯开了这些扭曲的矿物质化的骨骼组织,然后在里面拔出来一根芦苇叶,而芦苇叶上细小的肉沫般的尖齿,已经告诉了在座各位这不是普通的芦苇叶。
“植物也有思想。世界上的一切都有思想,包括你呼吸的空气,坐在屁股下面的椅子”
关于哲学不是解剖学的范畴,授课老师戛然而止。
刘宇彬看着窗外的雨,好像越来越大了。
一节课后,别人还在恶心与呕吐中,刘宇彬已经可以熟练的使用手术刀割破某种生物的皮肤,然后观察它的内脏。
刘宇彬对自己掌握这个基础的技能很满意,如果他死的那天,杀死夏露露的某种存在还在某个角落活着,他丝毫不会介意用手术刀切去自己的颅内的肿瘤
当然,这也只是个玩笑。
雨,透凉,打湿了刘宇彬的裤脚。
从众是人群的罪恶,这是丧失了灵魂的行为表现,在大雨中他们争先恐后在刘宇彬的面前逃亡。
不过就是雨而已。
不过就是我而已。
刘宇彬通过观察,掘出了丑恶的人性。
昏暗无光的世界,没有人造电光的存在。
在赫尔墨斯学院中,灯泡也成为了一种奢侈。
人类因为工业革命改变了世界,变得盲目自大,这种畸形的顽固愿望滋生的人体内偏执的占有欲。
人类想要占有一切,包括整个世界。
而占有的欲望需要工业的支持,第一次工业革命带来了蒸汽,第二次工业革命带来电。
然后在这里,却依旧停留在工业最开始的模糊模样,恍惚间,刘宇彬产生了回到维多利亚时期的幻觉。
这些藏在世界暗面中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存在一些特殊的癖好。
刘宇彬打着黑色西蒙的雨伞,在一条小道上漫无目漂荡。看着街头巷尾的哥特风格建筑,繁琐的外部线条其实是简单的设计。
装饰性的顶棚深受这里人的喜欢,建筑物的顶棚为石膏提供了大量的机会,好像这种石膏的玫瑰、圆形大浮雕从新古典的时代一直持续下来,在赫尔墨斯学院以及奥德赛中被复兴风格中被广泛使用。
精细的垂花、肋状物和花卉以及结彩。如同檐口的图案一样,都充分表现出他们的本质特征。浅浮雕广泛流行,它是一种压缩的轻质带有线脚的外立面装饰物。
维多利亚时期的哥特建筑物,其实是人类欲望的体现,
人类在工业革命之后,膨胀的生产力、财富的极速增长创造了新的财富阶级,财富的拥有及身份的提升唤起了中产阶级改变居住环境和室内装饰样式的意识,他们急于在住宅建筑上明确和标榜他们的成就。
阶级意味着占有,占有意味着奴隶,奴隶也会反抗。
工业加速了斗争的欲望。
这也是维多利亚时期令人着迷的原因之一。
伴随着建筑群的落幕。
刘宇彬发现一座墓地。
这有一首葬歌。
刘宇彬认为西方葬礼更加庄严,有一种隶属于死亡的仪式感。
死人还需要什么仪式感,不过就是对生命离去的怯意,活人会庆幸死的不是自己,而殊不知终有一天他也会踏进坟墓。
人都会死,没有什么能够永远的活着。
没有什么能不朽。
就算是号称永恒的宇宙,也会有有一天也会毁灭。
刘宇彬看着眼前的葬礼,期待着5年后的今天。
“希望自己也是西方的葬礼。”
尼古拉院长站在雨中,头发被雨水冲刷瓦片,前面的人低着头,手中拿着一朵白玫瑰,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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