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是一回事。徐老太太人精似的,怎肯信一面之词,她与杨氏婆媳关系共处多载,杨氏是个何样的人,亦或者眨个眼她都晓得杨氏的脾性。

徐雅娴和那丫鬟同时被忘于脑后,两个人大气不敢喘,生生怕激怒老太太的一根弦。尤其是徐雅娴,硬生生忍下这口气。还和一个贱婢同跪,日后她大小姐的脸面至于何处?

战锦瑟谈笑间,不经意回眸瞥到徐雅娴的怨毒冷眼,她倒是不惧,反而淡然回视。

毛丫头罢了,适才欺负她用的招数虽然不高明,甚至有点卑鄙,但她赢了不是么。比起光明磊落,她更在意胜负输赢。

“俊誉。”徐老太太斜眼雍容道:“近日功课如何。”

“甚好。”

“那便好。”

徐老太太放下心,她称不上在意,顶多顺口问问。绕来绕去,从上官氏肚子里出来的,不也是她嫡子的子嗣。她道:“来日便是初雪诗晏,近日天气阴沉,倒真有点钦天监学童所言,初雪将到之迹象。不知今年初雪诗晏定在哪位老爷的府上?”

“去年于城东刘老爷府邸。听说今年梅园开的梅花竟比去年的尤为娇艳。只可惜,年尾时便定在三柳巷里的裴秀才府上。”杨氏好不容易得了话,说的格外认真。

徐老太太轻咳声,端起茶碗,道:“那裴秀才莫不是两年落榜的书生?”

“正是。”杨氏掩唇笑,“落榜等暂且不提,说他谱出的诗句,倒是句句叫人意会。是以,与咱府上天青交好得很。”

徐老太太不多言,道:“于老四有个照应。”

珠嬷嬷适时奉承道:“瞧瞧咱老太太,多关心咱四少爷。只是毕竟徐府是个大家子,下人做错事必不会轻饶,就说这小菊,冻坏了老太太的腊梅,也该是给个教训才是。是以,四少爷与大小姐身为小主子,还是要罚的。”

战锦瑟抿唇轻笑。

镇定自若。

徐老太太刮目相看,“不好奇怎么个罚法。”

“即便是祖母罚的,孙儿也要当礼受着。”

杨氏僵僵脸一笑,此时倒是怨恨徐雅娴太没脑子些。战锦瑟三言两语就能哄好的人,偏偏徐雅娴大气不敢出。对比之下,多余一眼都不想落到徐雅娴身上。

暗自也打量起战锦瑟的音容,着实不简单的人,日后她还是小心提防才是。

徐老太太果然精明,自己不想得罪人,难听的话都自珠嬷嬷口中吐出来。三言两语把老太太的意思交待的明白,战锦瑟还能说甚?

徐老太太盘着手腕的佛珠,隐晦不明道:“切记不可耽误,仔细功课。”

“孙儿明白。”

徐老太太沉脸道:“祠堂是徐家宅邸重地,你与雅娴二人抄写经书为列祖祈福,也是年关前的心意罢了,顺带着罚你二人长个心计。”

时过半晌,让晚辈先出去,老太太独留杨氏说话。若是平日还好,赶上今日和她说话,杨氏简直坐如针毡,屁股底下扎个针,左右不敢安生坐着。

珠嬷嬷半弯腰接了老太太的漱口水。

后者抬眼沉重道:“你知我脾性,有些事,尚且留有余地便好。别教的后辈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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