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外套,挂在一根木杆上随风摇摆。他压住心头的慌乱,挪着脚慢慢靠近。这衣服?还有那烟头?

他似乎把什么东西联系到了一起,有些讶异,甚至有些震惊。他原地楞了一会儿,举起手机,在房间里仔细搜寻着。

所有的窗户玻璃均已破碎,在仅剩的一些碎片口,他发现了受力点处还留着一半的缺口,是弹孔,这里曾发生过枪战。

他沿着墙壁一路看过去,墙上都有大小不一的洞孔,是弹头击打留下的,里面还留有一些弹头。这无疑是一场激烈的枪战。

枪战!矿难!

他带走了一颗弹头,一枚弹壳,和一个烟屁股。

唯独没动那件衣服。

*****

时寒把山上带回的东西一一放在石生的办公桌上。

石生两个手指捏起物证袋,盯着烟屁股看了几秒,又把视线转向弹头和弹壳,视线在这些东西和时寒的脸上游弋。

“在山上一个砖房里找到的,里面生过火,住过人。”

“然后呢?”石生捏着物证袋的手抖动了一下,放下了袋子。

“我见过这烟头——”

“和刘鹏抽的一样?”石生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绿中微黄的水,尖尖的茶叶在水中直立。

“是的。”

“能说明什么呢?”

“我推测刘鹏应该在那里住过,”时寒说,“那里挂了一件衣服,和高亮出逃那天穿的衣服一样。”

石生重新拿起水杯,手放在茶杯上摩挲着,茶叶在水杯里颤动,像蹩脚的广场舞。他沉默一会儿说:“你想说什么?”

“这烟头还有衣服…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时寒有些底气不足,可高亮的衣服,刘鹏的烟头,所谓“矿难”的遗址,一切不像巧合,却又那么巧。

“什么问题,”石生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放在桌上,“这种烟我也抽。”说完,他看着时寒笑。

“那个地方很特别。”

“你看过卷宗了?”石生笑着问,笑的有些勉强。

他见时寒点头,接着说:“那个地方并没什么特别,是那的确是当年净土行动的现场。”

“为什么要说是矿难?”

“净土的一切都是高度机密,现在你和我说的每句话都可以挨个处分,”石生说,“有些东西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还是说说你的推测吧,就算刘鹏和高亮在一起在那里出现,又能说明什么?”

“高亮是毒贩,是逃犯,刘鹏是警察,你说这说明什么。”时寒不明白石生为什么一脸风轻云淡。

“捕风捉影的事,”石生捏着一颗锈迹斑斑变了形的弹头,“我看也没什么意义。”

“或许可以找到刘鹏找到高亮呢,这至少是——”

“是条线索,到此为止吧,”石生按住那些东西,“你现在很危险,有些事不要去碰。”

“我必须找到高亮。”

找到高亮,就能弄清楚他仓皇出逃的原因,也能弄清楚为什么那个神秘女子要致他于死地。时寒早已把高亮、黑衣女人还有李满福绑到一起,找到其中一个,就会真相大白。这就是他的逻辑。

“就算你找到了高亮,也未必能弄清楚,”石生说,“我再说一遍,你首先是确保自己安全,我并没有开玩笑。”

“是因为李满福?”他觉得石生有些遮遮掩掩,索性直截了当说了出来。

“你和筱雅都少出去,在事情最后解决之前。”石生一脸严肃。

“为什么?至少把这条线跟跟看,万一——”

“没有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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