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耳望着不敢再向前半步的联军将士们咧开了嘴,整个东都的兵力在两场大战中已经被耗去了不少,东门此刻也依然有起义军在奋战,此时此刻怕是神兵天降也无法助残兵疲将们守住东都城了。

“豫州刺史鲁川何在?”一阵骑兵刚刚停稳,就有人对着师通等人大声问道。

这一问就如一盆冷水将杜耳从头浇到脚底,他难以置信地回过了头,这才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等来的“援军”并不是黄上品召集而来的造反百姓,而是一支军容整齐、势如猛虎的精锐骑兵,这支骑兵队伍停在了距离联军和杜耳极尽的地方,缓缓举起的南宫军旗在雨幕中看起来肃杀无比。

“前方可是南宫望将军的部队。”师通轻轻松了口气,瞥了眼呆立在原地的杜耳继续说道,“吾乃师家军暂代将领的师通,此处东都城东门的敌军近乎全灭,南门和西门战况恐怕有些吃紧,还烦请南宫军帮忙。”

“吾等正是当朝内阁咨议南宫望将军留守在京畿圈内的南宫军,我们骑兵过来时西门战事已经湮灭,南面的守军要我们赶快过来援助东门,我们已留了三千精骑在南门,大可放心。”说话之人身着南宫军的武将袍甲,背手拿着一支银色长枪,即便在乌云密布的下雨天里也闪着刺眼的寒光。

“诸位南宫军在来援时可有遇着一支近十万人的民兵部队,若是还未遇见,可得早做准备,十万人的战力绝不可小觑。”陈沉站在师通旁边,大声对着南宫军的几位带头武将说道。

其中一位武将看着人群中神色虚弱但似乎面带欣喜的陈沉愣了一愣,而后将绑在棕色战马上的两颗头颅拎了起来,对着陈沉还以实诚一笑道,“公子说得可是这两人带领的乌合之众?”

这名武将身材健硕,皮肤比之与陈沉认识之时更显铜色,此时身背两柄战斧的他手上提着的正是黄中品与黄上品的人头,让陈沉看在眼中百感交集,一下子不知该忧伤还是该欣喜,忧伤之处在于他本意并不想让黄中品死去,岂料他让黄中品去阻止兄长竟是害了他,欣喜之处在于他离开西京城两三个月后居然在如此悲壮窘迫的战场上见到了久违的千面会兄弟江桥。

“那十万民兵已经被驱散,后续惩罚之事会由朝廷统一负责,此地可还有起义军为灭?”这支南宫军的主将也是陈沉面善之人,当日在京华道上时正是此人与南宫望的二儿子南宫鸣一同被围困,幸得江桥的舍命相救,这位名叫南宫鸯的青年将领乃是大将军南宫望的亲侄子。

师通听了与自己差不多年岁的南宫鸯问话也不与他客气,指着东都城的东门到,“东门里外还有些贼心不死的起义军想要拼死突入城中作恶,还望南宫军协作。”

“好叻。”南宫鸯爽朗地答应了下来,对着身后的南宫军发号施令道,“按照练兵的阵型继续进发!”

众南宫军得令,驭马朝着东都城东门里外那些进退两难的起义军浩浩荡荡杀去,在驾马疾驰前,江桥又回头望了一眼陈沉,随后摘下头盔,从怀中掏出一个奇怪的铁面戴在脸上,来自西京城偏远京畿地带的他重新带回头盔后也不拉缰绳,直接拿出背上两杆中等长度的战斧,两腿一夹马肚子朝着残存的起义军们疾驰杀去。

陈沉望见江桥脸上的铁面,本已经虚弱的身体感受到一阵来自内心的热意,江桥用最直白的方式表达了他对陈沉的义气,在这一刻,陈沉忽然觉得他来到这个时代后真的做了一件十分了不得的事情,那就是创立了属于自己的千面会,并且认识了那么多值得交心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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