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很安静地就这样被他提着后背的衣服,拎走了。

她甚至都没有回头往仓库再看上一眼。

等到仓库的小门重新被合上,江砚殊立刻把光脑的屏幕调整到节能模式,屏幕上显示的破解信号屏蔽器装置的进度已经到达了85,他开始编辑报警的信息,可是定位还不能读取,只能继续修改那条信息。

他看了一眼躺在身边呼呼大睡的小胖子,把他的名字加了进去。既然他的父亲算是实权人物,借着他的名头总会有一点用处。

他甚至还在仓库里看了一圈,发现了好几个跟他一个学校的同学,可见这群星际海盗就是无差别攻击,随便抓人。

终于,进度跳上了99,信号屏蔽器暂时失灵,光脑上接收到了信号。他飞快地把报警信息发出,顺便附带着上了详细的定位说明。

也幸亏他的动作够快,在十几秒后,信号屏蔽器再次起了作用。

光脑上的信号接收标志又消失了。

在等待了漫长又不安的十五分钟之后,飞船被包围起来。

他们得救了。

但是那个放心把光脑扔给他的女孩没有回来。

当大家被特警一个个从仓库里抱出去的时候,江砚殊攥紧了不属于他的那个光脑。

从被解救,到家长把他们接回家,一直都没有人从他手里把这个不属于他的光脑拿走。

她是不是死了呢?

他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不敢去想,也不敢多问,生怕会问到一个自己不想听见的答案。

他的父亲亲自来接他回家。江砚殊是他养在外面的私生子的传闻,他早就听说了,但是没有否认,虽然这个传闻令人烦恼,但它的杀伤力还不如他被最爱的妻子织了一顶漂亮的绿帽子那么大。

风流的男人,至少比憋屈窝囊的男人强。

他看见江砚殊那张跟他毫无相似之处的脸,就觉得一阵心烦意乱。

江父内心的烦躁就表现在了脸上。

“父亲,”江砚殊小心翼翼地问,“如果您真的不愿意见到我的话,为什么不让我搬出家里,一个人在外面住呢?”

“什么?”

“我听到那些传言,我知道哪些传言是真,哪些是假。”他轻声道,“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

当时,他感觉到家里的气氛不对,他听到了父母爆发出的激烈争吵,争吵中不断提到他的名字和检测报告。

于是他悄悄地登录了父亲的光脑账号,去查阅他近期去医院的体检,他很快就找到了那张亲子鉴定。

原来表面上的夫妻和睦才是真正的幻觉。

“很感谢您的照顾,不过我知道,这样的照顾是不可能长久的。我想早点独立。”

江父在思考再三后,还是允许了。

大约是他的母亲已经病逝,所以江父多少还念着旧情,不光把他母亲的那份财产全部划给了他,还把自己在市区的高层公寓也转移到了他的名下。

只是,他手上的那个光脑始终都没有物归原主。

他把那个光脑的里里外外都摸遍了,却发觉这个光脑上的账号居然是假的,不知道是从谁那里盗来的,里面的内容也相当玄幻,全部都是一些大学才会有的高等课程。

这个假账号配上里面的奇葩内容,让他觉得自己可能做了一场怪梦。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怪胎?!

终于有一天,他在慈善义工的活动上遇见了一个女孩。

就江砚殊的眼光来看,她并不算有多聪明,甚至还有点笨,因为性格柔软又好说话,别的志愿者经常把自己的活扔给她干。

他本来是不会对这种因为不懂得拒绝而把自己的生活过得一团糟的女孩子感兴趣。

这些年,他从家里搬出去住,外面的风言风语更多了,还有些人故意为难他,想要试探江父的态度,这让他一个人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

但是他明白,与其拖到最后不得不去面对,倒不如主动出击,把所有的选择权都握在自己身上。

仅存的自尊心让他变本加厉地扭曲,觉得自己得去对抗全世界。

还有他一直都在寻找那个把光脑丢给他、一直都没有来拿回去的女孩。

他自己也不知道,就算找到了她,又能怎么样但是总觉得,找一找总比就此遗忘要好。

“谢心,我周末有约会,你能帮我做一天志愿者吗?求你了,帮帮我吧!”一个女生拉着她,不断哀求着。

江砚殊轻轻地嗤了一声。

他们不去求别人,就盯着这个叫谢心的女生不放,不就是看她从来不会拒绝别人吗?人啊,就是喜欢这样欺软怕硬。

“可是我周末还要补习”谢心想拒绝,但又歉疚得要命,拒绝的话说得也不够坚定。

高考在即,志愿者服务也算学分,可是最后能去什么学校,主要还得看考试成绩。对于出身普通的人来说,这次考试就是改变命运的最佳途径。

那个女生立刻露出要哭的表情:“我不好容易才表白成功,如果第一次约会就爽约了,我肯定完蛋了,但是你补习偶尔缺一次也不要紧吧?”

谢心抓紧了手腕上的链子,为难道:“可是我的成绩”

江砚殊立刻被她手腕上的链子吸引去了所有注意力。

被绑架之后的日日夜夜,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那一天。甚至在日复一日的回忆中,那些人脸变得越加模糊,可有些细节却渐渐清晰。

他很清楚地记得,那个女孩,她的脖子上就挂着这样一条项链。每当光脑的屏幕光变幻的时候,正好会照射在她的颈上。

硅28为原料的圆球体,这种材质的项链实在是太特殊了,他不可能认错,也不会再有一个人拿它来当装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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