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庄教主倒在血泊之中,他越发虚弱,越发无力。

远处,锐目始终愧疚盯来山壑,嵇浒瞧见了方才的一幕,庄大哥怎会被一箭射中,不错,那一箭本是庄大哥麾下欲图射死他嵇浒的,而庄大哥却替他的好贤弟挡住了。

发了疯般狂奔而来,嵇浒抛开军兵的阻拦,他只有一个心思,尽快施救,决不能让此生最钦佩的庄大哥凄凉而死!

左撞右推,还着零星出招,拨开人群,他饱含泪眸,跪地抱起庄禹。

众人窃窃私语,渐渐行开,但见庄禹颤巍巍伸出左手,嵇浒右手与其手掌相接。

“好贤弟…好贤弟,你来了…”

“嵇浒…嵇浒无能,罪该万死,庄大哥…庄大哥你别…你万万要坚持下去,嵇浒我就算遍寻下名医也要救活你。”

血泊之中,性命微弱不堪,庄禹艰涩惨笑,血水涌在喉结,面色突变,“哇”的一口,浊浑的血水便喷出口角。

“贤弟,愚兄…愚兄怕是躲不过这一劫…劫了…”

“不…有我在,我不许你死…”嵇浒急迫的面色赤红,双眸猩色。

人群躁动,乃是襄龙教两人用绳索趁间绑缚了军兵主将嵇浒。

他未作扞拒,他的眼眸内只有生死一线的庄大哥,双臂捆缚,他的双手仍然可将庄大哥抱在怀中,右手仍旧握住庄禹的左手。

“混…混账,放…放开…不许…不许为难我的好…我的…我的好贤弟…”

与此时刻,军兵一干人也点燃火燎、携带兵器整备冲了来山壑,他们不会任由主将遭受安危而不顾,谁也没胆量,嵇浒可是皇帝的女婿啊!

两方人马重又摆开阵势,妄图拼死各为其主。

庄禹两麾下极不情愿更不肯松开绳索,嵇浒被绑的动弹不得,他无惧,仍然宽慰庄禹。“庄大哥别动,我要你像往常一样逢凶化吉,嵇浒就算拼了性命都会保你这次。”

好贤弟的话盈润若血流,补救庄禹被利箭所伤流出的鲜血。他凄凉摇头,又颌首。“好贤弟,愚兄…愚兄信你…”“尔等速速放开…放开我的好贤弟,否则…否则本教主一会手刃你二人性命…”

这话十成威胁,那二人面面相觑,须臾才松开绳索。

各方人马躁动不宁,彼此叫骂声声,一触即发,险急时刻嵇浒沉声呵斥。“众位听令,不许为难襄龙教诸人,谁敢违令,本将军绝不饶命。”

这一嗓子果真震慑了军兵热,皆原地安逸不敢造次。

为好贤弟挡下这一箭,再次可鉴二人异姓却情同手足。嵇浒缓缓起身,他怀中是健阔的重伤男子好兄长庄禹。

襄龙教诸人未在阻拦,庄禹已经微弱气息,耽搁不得,需尽快寻找郎中施治。

嵇浒军中男儿出身,刀伤、剑伤自有几分本领施治,奈何庄大哥每回都伤重不已,他嵇浒实在爱莫能助,他的男儿泪为好兄长滴落,坚毅的双脚迈步。

几名军兵上前,他们一道欲相助嵇浒稳妥抬起庄禹而这厢边,襄龙教也有几人上前,两方七八人真的齐心合力稳稳当当抬起庄禹,步伐朝向山头,嵇浒所在的中军帐。

最属嵇浒焦急踱步,麾下军兵送来草药,一时可止血,但伤重至斯,庄禹就怕极难过了今次劫数。

随军也有随军郎中,庄禹昏迷不醒,那军中郎中摇头似拨浪鼓,气恼的嵇浒抬起左脚踹了过去。“无用的东西,滚出去。”

中军帐之外,数十襄龙教众不安地待在原地,他们的主将生死不明,他们又该何去何从?好在,军兵不敢为难襄龙教众,双方人马相安无事,都在等候施救的消息。

军中随行郎中一瘸一拐出了中军帐,灰头土脸且羞愤躲过人群,跑去的没人影了。

看来大势终定,一代枭雄劫数来临,谁人都无能为力,除非死去的徐朗症赵郎中复活了性命,再个也未必就能救下庄禹。

又一军兵领命出来中军帐,在众人期盼的双目下他吞着涎水道:“奉嵇将军令下,的这就去…这就去寻找应府最好的郎中来。”

应府?不错,兴许府衙之中藏有若同昔日宫中流落民间的御医赵郎中也不定。

众人口呆目瞪借助火燎的光泽瞧去那军兵奔去,重再望去中军帐。

时不时,嵇浒怒不可遏,怒骂帐中的麾下…

已经两日了,什么法子都用上,应最好的郎中差不离全被招来又遭斥或斩杀皆不见庄教主醒来。

伤重难愈,嵇浒医术欠足,悲愤两日同昏迷不醒的庄大哥一道滴米未进、滴水未喝。他恨,恨自个为何学医不精,向时,徐朗症赵郎中尚在人世的时候就该饱学一番的,如今全都晚了呀!

不知怎地,同诸位兄弟一道待在中军帐外也守候了两日的那山贼大哥顿时嚎啕大哭,无来由的恸哭令其自个都难制。

口中念念有词:我害了庄教主,我才罪该万死,我实在是个蠢货,罪不可赦的蠢货啊!

有几名襄龙教喽啰好劝,那山贼大哥仍悲伤甚烈,涕泗横流…

“庄大哥…庄大哥…庄大哥你别吓我,话呀!”中军帐内可辨的只有嵇浒撕扯的嗓音。

“不准你死,不准,啊!痛杀我也,痛杀我也…”咕咚一声便无声息。

中军帐内还有两名贴身护卫的喽啰传出呼唤。“嵇将军,驸马爷,您醒醒,您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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