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尹李伯年刚坐上轿子,准备跟专程来接他的儿子,翰林院庶吉士李元琪一同回家,现在只好让轿夫抬着去了仙客来。先遣的衙役了解清楚了事情经过,赶紧给李伯年汇报,李伯年在轿子里闭眼思考了片刻,才满面堆笑的出了轿子。

先站在仙客来楼下,给蓬莱行了礼,再给陈矩打了招呼,然后回了袁敏行和荣眺的礼,李伯年才和颜悦色的开口,“不过是几个无知小子喝醉了酒,在街上撒酒疯,几位大人就不要插手了,权交给本官处理就好!”

“既然如此,就有劳李大人了!”陈矩一手拉着袁敏行,一手拉着荣眺,给李伯年道谢,衙役抬着昏迷的许星,跟着李伯年的轿子后头,回去了顺天府衙。

李伯年坐到堂前,提笔刷刷点点,一气呵成的写了弹劾奏折,送到御前。皇帝打开一看,李伯年有理有据的说明了,许星如何品性低劣,为人猥琐下流,不堪举人功名,请皇帝处置。

皇帝的御笔朱批光速回到了李伯年手中:收回许星及其朋党举人功名,打回白身,永不得再参加科举考试,并且永不得入仕为官。许星人物卑劣,另杖责二十,逐出京城,永不得返!

于是,许星在一天之内,被痛打了四次!许志国得知了消息,立刻上了请罪折子,请皇帝责罚自己管教子弟不严之罪,皇帝朱批回到,“爱卿兄弟既然已经分家,就另当别论,爱卿忠心辅佐朕,朕心里十分清楚明白,爱卿无须过虑!”

虽然许星是二房嫡长子,但是丢了功名又被皇帝厌弃,此生注定没有前途了,可是许志国弟弟还有八九个儿子呢,不能让许星一个老鼠屎,坏了一锅好汤!所以,许志国的弟弟迅速雇了辆骡车,把屁股开花还断腿的许星,送回了老家看房子。

李伯年回到家,才换好了道袍喝茶,李文琪跟进了书房,拿着本杂记,在屋里转圈。李伯年被他转的头晕眼花,出声阻拦,“你别转了,我看着头晕!有什么话,说吧!”

“爹,凤翔侯之女,真有那么美貌?”李文琪摸了摸头发,尴尬的笑了下,拉了把椅子,坐到李伯年面前问。

“她,跟刘禄成亲的时候,你娘倒是见了一面,说确实是容貌脱俗!”李伯年捋了捋胡子,回忆说,随即瞪起两眼,“小子,你要是以为人家和离了,你就能占上便宜,我告诉你,趁早歇了心思!”

“爹,我没有,我不是!”李文琪急了,“您儿媳妇儿过世快两年了,要不是这样,爹如今孙子都抱上了,我不是想着一个再醮,一个鳏夫......谁也不会嫌弃谁!”

“你媳妇死了快两年了,你娘给你说的媳妇人选,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你各种不愿意,还不就是嫌弃她们没有你媳妇美貌?你小子,眼里就只能看见美人儿是吧?”李伯年顺手抄起了寿山石镇纸,看了看又放下,从笔山上抓了一把毛笔,劈头往李文琪头上砸,“品格性情都不重要是吧?”

“怎么,爹,难道荣氏品性有问题?”李文琪躲都没躲,反而往前探身,紧张的问。“她是不贤不孝,还是水性杨花?”

“那倒没有!荣氏虽然性格直爽了些,其他方面都是好的!”李伯年一把推来儿子的脸,“我倒是担心你入不了荣侯爷的法眼!”

“爹,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那荣侯爷看不上儿子呢?”李文琪从袖袋里摸出扇子,殷勤的给李伯年扇风。

“你个没出息的!”李伯年哼了一声,心里还是心疼儿子,如果李文琪能娶了荣宝儿,有了凤翔侯荣曜做老泰山,确实对他的仕途大有裨益,李伯年就在心里盘算起来,要如何跟荣曜提起自家儿子,才不显得唐突。

大朝会结束,荣曜慢慢往奉天殿外踱步,袁敏行有意快走了几步,荣曜看到他走近,就站住等他,“再过两日就是中秋了,我大舅子送了些月饼,馅料颇有新意,特意给你留了些,你方便的时候,可以过来取!”

“多谢世叔!”荣曜的一番话,把袁敏行滚到舌尖的话,给堵了回去,他跟荣宝儿也没有什么盟誓婚约,也不便对荣宝儿表现出太多关心,不然对她的名声也不好!

禀笔太监冯保,因为被张居直牵扯到,被皇帝下旨查办,大势已去,现在皇帝身边最得意的,是原先的副总管张宏。此时张宏亲自过来找荣曜,“陛下请荣侯爷到书房说话!”

袁敏行就跟荣曜道别,随着众人出宫。李文琪原本就听说袁敏行与荣曜走的近,今日留心看了,才知道所言不虚。李文琪一心想打听出,荣宝儿真实容貌如何,索性上前做亲热状,拉住袁敏行说话。

“袁大人,袁贤弟,你等等我,咱们都是许大人门生,就该多亲近,只是您一向繁忙,李某人不大敢叨扰!正好今日散朝早,我请你去喝上两杯,你给不给哥哥这个面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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