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父进门直扑上来,几句极简的话就将他的来意讲得清尽,话一讲完,章父胖胖的肉手就又试探性地朝着自己面前那纹理极其细密的瓷杯处探了探,才一碰触就速速地弹了回来,随着双手猛地抽动,从章父圆脸上缀下的粉扑扑的肉也随之颤颤地晃抖,他暗暗地搓了搓自己又被烫红的指头,伸舌舔了舔陷在腮肉里的樱桃般红软的小唇,唇瓣沾上了口水,更像是在晨光下茂密的桃林里洒满的清露,将那颗最圆最润的樱桃整个都浸润在了水波稳稳的清流里,荡一下,再拎出来,红彤彤的如唇瓣一样的樱桃上便被镀上了一层滑润的水丝儿。
章父看着眼前冒着热气儿的瓷杯,又不自觉地舔了下自己酥软的唇瓣,唇角间的水丝儿就又更是清亮了许多。
“章先生是渴了吗?”温润的女声从“沈记”一个暗黑的角落里传来。章父听着声儿舔住自己的下唇,向“沈记”的黑暗处望去。
暗里,孙予梅抚着自己箩大的孕肚笑意盈盈地朝着坐在方桌一角的章父走了过来。
随着孙予梅每走一步章君杉紧握着的双拳就捏得更紧一度,孙予梅走近,还没开口讲话,章君杉就猛地府下身子将放置在她父亲面前的冒着热气的瓷杯一把端住,滚热的瓷杯里晃出些水滴,水滴沿杯璧滑落汇集到了瓷杯的最底处,因章君杉猛地端杯,又加上杯底沾上的茶水,遂将压在杯底下的细草编成的手工杯垫给连带了起来,杯垫黏糊糊地粘住瓷杯底一角,章君杉才将杯子握住,黏在杯底一角的杯垫就在章父的眼前瞬间脱落至地。章父弯下胖腰去捡拾掉在地上的杯垫,章君杉也正在这时仰起她的圆脸将满杯滚热的水朝着自己琐涩的喉头倒了下去。
章父抬头的瞬间看见了章君杉被热水烫出的眼泪。他小心翼翼地将捡起来的杯垫轻放在桌上,再转脸去看被热水烫的微微发颤的章君杉,滚圆的脸上溢满了心疼与不舍,“孩子,这是多烫的水啊,可不能这么喝了!”
章君杉也不言语,就只是热泪滚滚,仿佛刚刚喝下去的水此刻都幻化成了眼中烫睛的泪,一排一排地顺着圆腮滚落下来。
章父一见章君杉这般模样,还只当她是因为喝了烫水的缘故,遂慌乱地起身去给她找凉水。起身间看见坐在自己身旁的沈母也双眸紧阖,两行清泪早已经挂在了她那无肉的两腮上。
章父默了默,又坐下去了,他伸出先前被热水烫红的胖指在额间挠了挠,想起什么一般,向孙予梅望过去,“你是……?”
孙予梅没有回答,整个“沈记”都没有回答。
章父坐在桌前,扭转着自己圆滚滚的脑袋四望,然而目光所及之处都了无声响。
只在望到章君杉的一刹那,章父眉间一皱,随即就听章君杉“哇~”地一声哭喊了出来……
听着女儿的哭声,章父身板上缀着的那叠厚肉拖着住他的灵魂瘫软地摞在了板凳上。
此刻被章父坐在屁股下的板凳面已经被来往于“沈记”的客人给磨平了,章父瘫坐在上,两只胖手随意地搭在腿侧也垂落在了“沈记”平整滑溜的板凳面上,冰凉的,似是寒冬里的冻铁。
章父迅速地将手抽回,将两只胖手交相互握在胸前,起伏的胸腔里随之长舒出一口连绵的热气,他极努力地挺了挺身子,伸出早已冰凉的手给自己面前的空瓷杯又倒满了热水。
藴郁的热气“腾~”地一下蹿至脸前,将章父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模糊的色泽。他将一只冰凉的胖手握在瓷杯的边缘,这又冷又热的错觉从他的手底直达心间。脸前迷迷蒙蒙的雾气飘散地印在他的眸底,像是两串挂在眼睫上的润湿泪珠。
“棕清,你来说!”半晌,章父又将另一只冰凉的胖手握在了滚热的瓷杯边缘,他想以此来护住手心里的那一份炽热,但更想让沈棕清的答话来焐热从他心底里腾起的冰寒。
“她是孙予梅!”
“我问你她是什么人?来沈家做什么?”
“她是我的妻子!”沈棕清一字一顿地向章父交代了孙予梅的身份。
“不是!”杵在一旁的章君杉以哭腔喊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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