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让了,喝了酒要等他来接,不能乱走的,不然走远了,他就找不到了。”
宋月看看许亦阳,又看看邹鹤立和顾西洲。
“现在怎么办?陆时让根本来不了。”
顾西洲低头沉默,昏暗灯光打在他脸上,笼了层很深的阴影,将他原有的希望挤得无影无踪。
他守了她这么多年,竟然连陆时让的一句话都抵不过。
半晌过去了,叶牧杞还蹲在墙角,谁也不让碰,谁劝也不听,就这么安静地等着,不哭也不闹。
大家拿她没办法,只能等她睡着以后再送她回去。
直到聚会结束,同学们陆陆续续离场,她还没睡。
她不是不困,是强忍着不让自己睡,甚至用食指和拇指撑开眼皮,不让它闭合。
她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蹲在那儿,撑着眼皮等,乖巧得让人心疼。
过了许久,实在拿她没办法,邹鹤立才给陆时让打羚话,一连好几通,才终于有人接。
陆时让半个月后有场大型演唱会,最近忙得跟陀螺似的团团转,有时候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樱
电话是他借着喝水的空档接的,一听是叶牧杞的事,抓了件外套就开车过来了。
不到半时,陆时让推门而入。
“让哥你总算来了,”邹鹤立领他去墙角,“叶牧杞跟缺根筋似的,怎么劝都不听,诺,你自个儿看吧。”
陆时让看见她的时候,她还是老老实实地蹲在墙角,手指撑着眼皮,像只无家可归的猫。
他缓缓蹲下,瞳孔里满是她的倒影,心一牵一牵地疼,声音喑哑:“对不起我来晚了。”
叶牧杞眯瞪开眼睛,见是陆时让,扬唇笑得傻乎乎:“是让”
着倾身抱住他,像是找到了依靠,很安心地合上了眼,喃喃道:
“我都困死了刚才有好多人看着,我不敢睡你你不在,喝酒就不能睡觉我就没睡,嘻嘻,我是不是很听话”
陆时让眼睛红了,紧紧回抱她:“嗯,杞真乖。”
他下巴放在她头顶,掌心抚在她脑后轻轻摩挲,闭眼享受这个久违的拥抱。
于是,邹鹤立就拽着顾西洲,很识趣地离开了包厢。
包厢就只剩下了陆时让和睡着的叶牧杞。
陆时让不记得他和杞相拥了多久,反正服务员来的时候,他腿很麻。
晚上12点,陆时让横抱着叶牧杞,按响了季瑶家的门铃。
季瑶拉开门,见叶牧杞喝得烂醉躺在陆时让怀里,满脸疑惑:“这怎么了喝成这样?顾西洲呢,怎么是你送她回来?”
“已经没事了。”陆时让进来,往房间走。
浓浓的酒气就飘到了季瑶的鼻尖,“诶呦,这得喝了多少酒哟!女孩子家家的,又是晚上,顾西洲也不管管,真是的!”
着推开房门,“你先帮奶奶照顾她,我去拿煮点醒酒水给她擦擦头,不然明早醒来肯定难受。”
“嗯。”
陆时让弯下腰,把叶牧杞放到床上,但她手还勾着他脖子,不肯松开。
他被迫倾着上半身,脸和她的脸靠得很近,可以感受她温热的气息。
她的呼吸撩得他心尖很痒,又让他心跳得很快,仿佛失去了控制。
6年不见,杞长得越来越美,如画般的眉目清清浅浅,是一种纯粹的美。
还有她洗发水的味道,好香
陆时让喉咙一紧,不自觉地咽了咽喉。
好久没跟杞靠这么近了
这些年来,他和她所有的暧昧与亲热,不是在回忆里,就是在梦里。
想到这儿,陆时让喉咙更紧了,又用力咽了下喉。
下一秒,他稍稍低头,唇瓣就覆在了她温软的唇上,她眼皮微微颤动,如扇的睫毛轻轻触碰他的皮肤。
才几秒,叶牧杞忽然偏头,他的的唇便擦到了她脸上。
陆时让掀开眼皮,唇角浅扬,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叶牧杞的耳朵,又立马蹙眉。
杞的右耳怎么会戴助听器?
陆时让心里揪了一下,抬手将她的头发拢到耳后,目光锁死在助听器上,眉头越蹙越深。
连停在她耳边的手都是颤抖的。
真的是助听器
就在这时,季瑶捧着个盆,步履蹒跚地走进来。
从她这个角度看,陆时让的上半身是俯在叶牧杞身上的。
她皱眉:“时让,你在干嘛?!”
陆时让直起身,回头看季瑶,眼底有泛红的迹象,声音喑哑,像是被利剑刺穿了喉:
“奶奶,杞的耳朵怎么回事?”
“唉你这啊,”季瑶叹了口气,佝偻着背走得很慢,“坏掉了,6年前发了场高烧,家里没人管,就给烧坏了。”
“那会儿她姨刚病逝,她一下子承受不住,心态崩了,成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谁也不肯见,也不肯跟人交流。
“后来发烧了没人知道,也没人去管,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季瑶将水盆放在床头柜上,拧毛巾的水,眼眶红了一圈,“唉人老了不中用,思想古板,这事儿也赖我。
“当初要是能对她们母女好点,牧杞也不会哎,算了,事情都过去了,提它干嘛。”
陆时让垂头,眼神黯淡下来,心里轰隆一声,仿佛有枚重重的铅朝他飞来,砸得他前胸后背一阵碎裂。
季瑶坐在床上,用沾有醒酒水的热毛巾擦叶牧杞的手掌:“行了,你回去吧,明儿还得工作,多注意休息。”
着回过头,见陆时让呆站着,满脸悲戚,盯着牧杞的双眼红得都能滴出血来,心中一怔,“你们早就认识啊?”
“嗯,她是我女”陆时让顿了顿,哑声道,“是我前女友。”
又伸手拿过毛巾,“奶奶,我来吧。”
季瑶还没反应过来,陆时让已经将她挤出床外,自己坐下,然后替杞摘掉助听器,用毛巾轻轻擦拭她的耳朵、脸、脖子和手掌。
窗户开了条缝,夜风习习吹来,带来丝丝凉意。
陆时让给她棉被往上扯了扯,又把她的手塞进被窝里,坐在床上静静打量她,眼里满是心疼和愧疚。
姨的死,和他脱不了关系。
杞最后给他打的那通电话,至今还在他耳边环绕,反反复复,欲罢不能。
“呜呜呜陆时让你这个大混蛋骗子呜呜呜我恨你!”
从那以后,叶牧杞就再也没有理过陆时让,陆时让每次来找她,她都不待见。
得不到杞的原谅,陆时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时间久了,他就越发不敢找杞,两个人就拖到了现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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