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欢喜,今日越爱,些许腻亦为她所好的。

顺手拿了册书,翻开,“生乾哥哥,听说你的字源于周易?”

肖生乾点头,“不错。”

钱婳心内不甚喜手中书,偏又道:“今夜,生乾哥哥教奴家学些可否?”

肖生乾笑问:“娘子对着为夫,可阅书?”

钱婳暗暗道:她可不爱读甚书,只嫁娶与洞房花烛夜皆与梦中,待稍清醒些,素日闺房之趣不过描眉与吻,不知为何一日呕了数口……

请郎中来号脉,说了句恭喜,自此她成了有身孕的二少奶奶。

憋闷,欲出门逛,丫鬟们左劝右劝,又给她拿了诸多记录经营之道的册页。

她何时要做瓦舍内生意,不止一家。

两人又闹了会,肖生乾亲手拿了鹤氅,对钱婳道:“今日甚暖,陪娘子你逛着去。”

钱婳欢喜拍手,“好,生乾哥哥最疼奴家了。”

出宅院,至街内。

路过糕点铺,肖生乾又挑了冒着热气的蜜糕与钱婳,与路人眼中,这对夫妻艳羡众人,长街内美景美食皆不及其一的。

钱婳吃了两口米糕,又与肖生乾。

“生乾哥哥,这么走怪闷的。”

“娘子要听甚?”

“生乾哥哥说甚,奴家都爱听。”

肖生乾伸手挑着钱婳的颌,“恁甜的嘴。”

钱婳凑近,却听她这又不解风月的夫君,缓缓道:“聊梦可否?”

“梦,一十有一。”

“直梦,象梦,精梦,人梦,感梦,时梦,籍梦,病梦,噩梦,反梦。”

顿了顿,肖生乾看钱婳。

钱婳梨涡浅笑,“奴听着。”

肖生乾道:“寄梦。”

钱婳心虚,问道“何为寄梦?”

原只听闻,经大梦一回,肖生乾知世有奇事,他于何处来,那人又回于何处,彼此梦中皆知。

原只听闻,他娘子与那人之妻容貌一般,却不曾有寄梦之事,可近来频遇又为奇事,约莫那对夫妻亦遇于城市,执手,恩爱。

“譬如,娘子你今夜梦见北丫鬟,北丫鬟亦梦见你。”

“你与她梦中说话。”

这与她梦见那对夫妻有何不同,可小北那丫头不会梦她,今夜良辰美景,她亦有生乾哥哥陪着。

钱婳回:“我不与那丫头说话。”

肖生乾伸手点了点钱婳额,“随你。”

他不曾与她说,寄梦亦可两人共一梦。

他与那人梦中聊占卜之事。

精通周易,擅卦占。

卦有周易卜卦,文王圣卦,梅花易数……除昔日所知,亦有铜钱占,声占,时占,痣占,叶占……

那人曾摘花,以花瓣为占。

她爱我,她不爱我,如是循问。

“生乾哥哥,你可备贺礼?”

“银票。”

“嘘。”

“经营之人,粗鄙。”

肖生乾自嘲,知钱婳调笑的。

那日回御街,随着多年的男子见了他就抱,大哭不止。

不曾与旁人提及那大梦,亦不与肖山多言,钱家知此事的丫鬟们亦不多嘴,旧宅钱妞与他传了消息,钱家对此事虽有猜测却不追问。

如此,他陪着她欢喜度日。

待来年再与她逐一细说,那遥不可及的梦中梦外,他如何遇见她,如何爱恋,又历经艰辛回了淳熙元年的临安城,再来北市接手那对夫妻与他夫妻的。

抬头,见喜。

临安肖生乾,能与新津肖易共饮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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