泫澈皱着眉头,一脸的阴沉,沉声说:“马上派人,让白志奇,把士兵全部给我撤下来!”

“是!”士兵连忙就去找传令兵了。

“撤兵,撤兵,白将军,王爷让你撤兵。”

“我他妈也想撤啊!这谁他妈听我说话啊!”白志奇一腔的怒火还不知道找谁发泄,这个传令兵,一个不小心就成为了一个倒霉蛋。

原来在传令兵来之前,白志奇就已经尝试过了退兵,但是这些人已经惊慌失措了,四处逃窜,一片混乱,完全就没有人听白志奇的命令,没有办法,白志奇只能是抛弃了那些还在战场上面,四处乱窜的士兵,带着一只在自己身边的一队士兵,回到了大营。

迎接白志奇的,是泫澈劈头盖脸的一顿冷嘲热讽。

“白将军,您此番回来,可是凯旋?”

“属下驽钝,我方损失严重,属下无能。”

“啪!”泫澈一拍桌子,“本王早就说过,不可轻举妄动,你可将本王的话听进去了?四十万的士兵,因为你两次的擅自决定,不遵军令,现在只剩下了十五万的士兵!你该当何罪!”

白志奇跪在下首,大气都不敢出,如果说,之前因为歼灭了夜氏的小纵队,还能够硬气一点,现在他只求自己还能保住自己的这颗项上人头。

“属下有罪,请王爷降罪。”

“你却是有罪!哪个士兵不是娘生爹养的?没有一个士兵生来就是要去做炮灰的!每一个士兵都是人,每一个士兵都是平等的!”泫澈的声音很大,大帐外面的士兵都听到了,当听到泫澈说出“每一个士兵都是平等的”时候,帐外的士兵也愣了一下。

就连泫澈自己也愣了一下,他记得,曾经有一个丫头,也这样说过的,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没有谁愿意生来就是个奴隶的,当时自己还觉得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情,但是现在竟然就这样,流畅的从自己的嘴里说了出来。

“现在我们还需要你,你自己下去领罚吧。”泫澈突然觉得有些心烦,挥了挥手,打发了白志奇。

泫澈的撤兵,又给了夜槿歌喘息的机会,夜槿歌抓住一分一秒的时间,制造武器,修复损坏的武器,给伤员治伤,另外,还放了一批,缺胳膊伤腿的赤罹士兵进城。

夜槿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起了恻隐之心,将那些人就这样放进了城里,要知道现在可是非常时期,就算是平时,也不能这样贸然的放人进来,更何况,现在还是这样的特殊时期。

夜槿歌半强制的让军医给这些人包扎了,找了一间勉强能够遮风挡雨的房子,将这些人安置在里面。

俘虏看着站在门口的夜槿歌,有些颤抖,尽管这是个女子,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小巧她,毕竟刚才见识过,她的狠辣。

一个少年,突然扑了上来,手里一把匕首,直直的就朝着夜槿歌去,夜槿歌皱了一下眉头,房间里面的人,都突然屏住了呼吸,看着这个皱着眉头的女子,和那个大胆的少年,心里默默的在为这个少年祈祷着。

但是预想中的惨烈并没有到来,夜槿歌伸了一只手,将那个少年的攻势制止了。

“你这个恶魔!”少年的双眼通红,在被夜槿歌制住以后,何泽连忙就将少年绑上了,因为之前放进来的,都是缺胳膊断腿的,就忽略了这个少年,何泽张口就想请罪,却被夜槿歌抬手就制住了。

少年被绑在房间中间的一根柱子上面,就算如此,也没有安静下来,夜槿歌靠在门框上,听着少年喋喋不休的说着不堪入耳的话,一边跟何泽交代着下面的部署,过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只无人搭理,所有无趣了,亦或是觉得说累了,少年终于住了口。

夜槿歌端了一碗水,蹲在了少年的面前,将碗递了上去,少年看了一眼,问了一句:“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只是想看看,你爹娘这么多年,都教了你些什么。”

说道爹娘,那少年又开始激动起来,大幅度的动作,撞翻了夜槿歌手中的碗,碗里的水洒在地上,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竟然结了一层薄冰。

“都是你这个女魔头,都是你这个叛徒,都是因为你,我的爹娘才会死的,要不是你,这场战争就不会有,我爹也不会被强行被征兵,我娘也不会为了我,被征兵的打死了,都是你!你这个恶魔!”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少年的脸偏向了一边,脸上还有错愕的神情。

“你爹娘这么多年,只教会了你,像个泼妇一样的骂街?那照你这样说,我是不是该跑到你们赤罹太子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还是站在泫乘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活着,是因为我放你们进来了,不然,”

夜槿歌在房间里面扫视了一圈:“你们这些被赤罹抛弃的人,还能活到现在?”

那些人都低下了头,少年也低下了头,确实是这样的,在那样的环境下,如果不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叫人把他们拖了进来,恐怕他们现在就已经跟城外的那些人一样了吧。

夜槿歌看见少年低下了头,盘腿就坐了下来:“喂,你知道赤罹是怎么建立起来的吗?”

“不是皇帝陛下,一手打下来的江山吗?”

“泫乘是这样给你们说的?”夜槿歌笑了笑,转头看向周围的那些人,“你们知道赤罹是怎么建立的吗?”

没有人回答,沉默了很久,一个看起来稍微年长的人,轻声的说:“是虞、敖、宋、夜、泫五家,共同打下的天下。”

声音很苍老,跟他的年纪,一点都不符合,不过一个四十多岁的人,说起话来,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头一样。

“小子,你听见了吗?那是你们赤罹人,我要是说的话,你会说我骗你的吧,但是他是你们赤罹人,没必要骗你吧?”夜槿歌轻笑一声。

“我告诉你,这个天下,不是泫乘打下来的,这天下,是我父亲送给你们陛下的,记好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少年突然大喊。

“呵,你爱信不信,你最好好好的活着,因为总有一天,我要告诉着整个大陆的人,这个天下,是我月家送给泫乘的,而他泫乘,恩将仇报,屠了我全族,天理不容,你就等着看吧。”

“何泽,走了。”

不知为何,夜槿歌现在的心情贼好,从来没有这样的畅快过,满脸的笑意,看得周围的士兵一愣一愣的,夜槿歌的皮相本就生的好看,就连阴沉着脸,也是个冰山美人,现在一笑,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小太阳,暖暖的,这寒冷的鬼天气,好像也没有那么冷了。

“去把余龙叫来。”

“是。”

很快何泽就把余龙叫过来了,男人有些局促不安,夜槿歌笑着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不要拘束,随便坐,我叫你来,是想跟你说一说我们后面的计划。”

余龙一听,就要跪下,以前他就是个手艺好点的铁匠,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看见余龙要跪,夜槿歌眉头一皱,就大喝一声:“不准跪!”

余龙吓得一激灵,连忙就站了起来,夜槿歌咳嗽了一下:“咳咳,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要这么随随便便的下跪,跪天跪地跪父母,我非你父母,也非天地,你跪我干什么?”

“可是,您是王上啊。”

“王上怎么了,王上也是人啊,是人就是平等的,以后你见到我,都不用下跪了,鞠个躬就行了,也不用把头都贴到膝盖的那种鞠躬,随意一点就好了,这一次,还多亏了你,带着他们赶制武器呢。”

“王上言重了,草民,不不不,臣也就只能做这么多事情了。”

“好了,好了,你就不要客气了,术业有专攻,你看我,我就不会这些,就算我有想法,我也需要你们才能实现,是不是?”

余龙惶恐的点头,这个夜氏王,好像和其他的人不一样。

“对了,还得麻烦你带着那些人,赶快把损坏的武器修好,待会若是赤罹的军队再攻的话,我们还得再用一次投石机,还有,”夜槿歌沉默了一下,脸色有些凝重,“火雷,要时刻准备着。”

“是!”

余龙一听到火雷两个字,脸上就是压不住的喜色啊,那火雷可是个好东西啊,余铁匠活了大半辈子了,都没见过这样的东西,如果用那个东西的话,赤罹来多少的军队都不怕,夜槿歌挥了挥手,让余龙下去,余龙连离开的背影都透着喜悦。

但是夜槿歌和余龙却是不一样的心态,若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希望永远都不要用到火雷,因为那个东西的威力太大,同时也太残忍了,如果没有到生死存亡关头,她希望永远也不要用上火雷。

夜槿歌披上大裘,爬上了城楼,看着那个在远处安营扎寨的赤罹军队,眯起了眼睛。

赤罹的军队安静了整整三天,夜槿歌也得以好好的休整了一下,被夜槿歌救回来的几个缺胳膊少腿的,也自愿的加入到了夜槿歌的队伍里面,毕竟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活在哪里都无所谓。

而且,这三天,他们也确实感觉到了这里和赤罹的不同,虽然他们是赤罹人,并且还是赤罹的士兵,也许是因为夜槿歌的命令,或者是发自内心,这些人平时都还是比较照顾他们的。

他们也觉得不好意思,所以也会帮忙分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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