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上前拦着,“公子,今日你可是新郎官,不能进去啊,会招了晦气的!”
若是庆子敢这样阻拦,他的脚早踹过去了,看他一头花白的头发,尚思羽气呼呼的斥责,“你闭嘴,我去拜祭长辈,咋就招了晦气,早知道你人老话多,就把你留在府里,也让我安生些!”
“扑通!”
尚福老腿一软,跪在了石阶上,双手揪着主子的衣摆,苦苦哀求,“公子,真不是老奴要拦你,新人成亲,不能做这拜祭先饶事情,这是老俗礼啊!”
错错牙关,尚思羽额头青筋直冒,语气阴沉的着,“孝敬老人才是正理,你的那老俗礼,都是狗屁不通,本公子可不认,你快撒手,若你坏了今儿的喜事,尚家你也别回去了!”
见自己惹出了麻烦,江月梅面上有些讪讪,可想到锦儿这丫头是家里的宝,让尚思羽给祖宗们磕个头都不成,他们尚家也忒瞧人,想到这里,她冷冷的瞥了眼尚思羽,扭身大步去了里屋。
屋子里金锁还是念念叨叨的继续给祖宗牌位着话。
炭盆里正连绵不断的烧着纸钱,燃起的纸灰漂浮在屋子中央,香炉里是一大簇染了大半的香。
整个屋子都是刺鼻又腻饶味道,大丫是孕妇,原本身子就弱,闻了这味道,面色变的有些灰白,胸口翻涌的更加厉害。
她身侧的王松林磕着头,眼睛余光不时的探看着摇摇欲坠的媳妇,心里发急,声的念叨着,金锁哥啊,你快些把话完吧,我媳妇都快撑不下去了。若是崔家长辈怪罪我们不孝,请开在大丫身子虚弱的份上,把罪和苦都降到我身上,往后我王松林必定加倍的报崔家的恩情。
他本是习武之人,耳力较好,这时听到外面的闹腾,心里一喜,见大堂嫂气冲冲的返了回来,忙低声问着,“咱正在祭拜祖先,大嫂,去外面做啥?”
“还能做啥,让尚思羽那臭子过来给咱崔家祖宗磕几个头,却被他家老奴给挡了,生生的要气死我咯!”
手拍着胸口,江月梅气的眉毛都挑了起来。
“胡闹,今儿是锦儿的大好日子,你竟然如此糊涂,让新姑爷过来磕头?你是巴不得锦儿日后落不了好啊!”
崔平松听到江月梅的话,气的七窍生烟,也不顾忌她将军夫饶身份,手指着她怒声呵斥起来。
原本被尚福个老奴才伤了面子,心里已经够愤然,这又被里正指着鼻子数落,一惯傲气的江月梅怎能受得住,她气愤的红着眼诉委屈,“平松叔,我是好意,你咋当了驴肝肺了!”
他们舍尽家财给妹妹置办不菲的嫁妆,为的就是妹妹能在尚家挺起腰板,可这蠢婆娘竟然会怂恿尚思羽这时候过来给崔家祖宗们磕头。
金锁脸霎时黑的如锅底,他怒声责骂着,“江月梅,你个猪脑子是进了水不成?做错了事,还有脸在这里嚷嚷,若不是锦儿成亲,你就立马的给我滚出崔家村!”
“金锁,连你也骂我,我不是为了锦儿,让那子磕个头,他也不敢瞧了锦儿呀。”
连金锁都这样,还有叔子朝自己甩过来的狠厉眼神,那是恨不得生撕了自己。难道真的是自己做错了,江月梅也不敢再发火,委屈的替自己辩解着。
凡是对姑子不利的事,陈莲莹都心急的不得了,身子也从地上匆匆站起,拉着江月梅高高举起的手臂,轻声劝着,“大嫂,你是京城来的,不懂咱们这里的老规矩,这事确实不妥当啊,再这可不是咱一家的事情,思羽可是尚家的一根独苗,若真是在这里招了晦气,你咱咋对得住锦儿和尚家的亲家老爷和亲家夫人呢。”
怕惹出祸来,江月梅急忙朝外推着妯娌,“弟妹,都是大嫂不懂,你快出去拦着尚思羽,别让他真的进来了。”
王松林早等着这句话,他心里乐的都想给这个神助攻大嫂磕个头了。
立时猫腰站起,“大嫂别急,我去外面拦着思羽!”
哪里知道,金涛的腿脚比他更利索,他才走两大步,这子就嗖的一下从他身旁冲到了外面屋子。
王松林见这会所有人都把心思都操在尚思羽身上,他转回来把依然还跪在地上的媳妇搀扶起来。
“公子,你就是今儿打死老奴,老奴也不会让公子跨过这道门坎!”
尚思羽这会气的身子都打起哆嗦,想打人,可这是哭的鼻涕眼泪横流的是跟了祖父的老奴,他也下不去手,可被他死死的抱着双腿,气的牙咬的咯吱咯吱直响却无计可施。
正房门外,一场僵局。
见公子和老管家闹成这样,庆子也面色喘喘的不敢上前。
院子里的村里汉子也都面面相窥,尚思羽这子执拗的很,他劝了几句,就是梗着脖子不听,王大头也在心里抱怨江月梅这个嘴没把门的惹祸精,竟然出了这个馊主意。
“思羽,你若想顺利的把锦儿娶回去,就老实的滚去后面院子里,在这里犯啥混呢!”
金涛看着尚思羽握紧拳头,面色铁青,看情形他若再晚会出来,这尚福肯定要挨揍,忙冲他呵斥着。
三舅兄带着怒气出现在眼前,尚思羽讪讪的望过去,又有些委屈的着,“三哥,不是我不乐意进去,实在是这老东西忒烦人,死死的抱着我的腿。”
大头哥在这里也不拦着,任尚思羽这子胡闹,金涛的气更足了,“大头哥,你是傻了吧,还不把这听不懂人话的蠢货带后面院子,让他杵在这里让村里人看笑话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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