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严笑了笑,眸底带冷,没有说话。
直至深夜,梅庭安排了院落供他休息,容严却无睡意,他站在月光下,仰头看着圆盘似的月亮,又觉得胸口箭伤隐隐作疼起来。
这只箭,几乎要了他的命,只差一点就射中了他的心脏。
韩古是冲着他的的命来的,他是真的要杀自己。容严手中捏着半块玉佩,至今仍有些难以置信,萧昊乾的目的,竟不是为了杀萧予,而是要杀自己?
简直匪夷所思,可事实却摆在他的面前,他连否认的可能都渺然。
“你还不睡?”忽然,有个低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容严皱眉,转身看向被阴影挡住的男子,是白日里见过的那个黑衣青年。他眉间一松,有些好笑,“郡守府外守卫森严,还需要你来监视我吗?”
男子面不改色,视线在他手上停了一瞬,“那是什么?”
“故人之物。”容严凝眉。
“西晋的东西。”男子冷笑。
容严从容道:“我也是西晋的人。”
男子挑眉,“太子千岁跟你关系很好。”
“那又如何?”容严反问。
男子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太子千岁对一般人可不会这么好,”他又扫了眼那半阙玉佩,眯了眯眼,“屠刀说你是西晋世子,西晋皇帝最器重的皇亲国戚。”
容严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你打听这个做什么?难道我跟西晋皇帝关系匪浅,对你来说有什么特殊之处?”
男子打量着他脸上的隐怒,似乎对别人问起他和西晋皇帝关系很不喜,男子于是提醒他,“你是俘虏,是人质。”
是应该关押在囚车里的存在,而不是真的被萧予高高捧起的客人,这不寻常,也很危险,容易让他忘了自己的立场,忘了与人说话的谦卑与谨慎,很容易自取其辱。
“所以,那又如何?”容严还是这样问他,“我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吗?”
男子似乎被激怒了,笑得越发阴险,记仇一般的恶毒,“不知死活。”
眼底寒芒乍现,他手中冷光一闪。
容严严阵以待,正在此时,一脸睡意的萧予抱着手走了出来,伸手在男子肩头按了按,“好了剑侍大人,不就是个小俘虏嘛,你为难他干什么?”
“他很危险,”剑侍收起兵器,认真道,“皇后娘娘说了,让属下保护太子千岁平安,身边决不能出现危险人物!”
“母后就知道瞎操心,”萧予走过去,自然而然地把住容严的肩膀,挑眉问剑侍,“难道这里最危险的,不是我?”
另两人:“……”还算有自知之明。
“所以别闹了,睡好了赶着回京继承王位呢,”萧予打哈欠,拉着容严离开,“大晚上不睡觉跑这儿来吹冷风,一个两个都是夜猫子投胎不成?”
剑侍紧盯容严,意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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