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主君徐致衡是兵部尚书,娶的是本家远亲,徐娘子是个直肠子的人,徐府上下倒也和睦安乐。
一乘三驾的马车从巷口缓缓驶来,紫金华盖,后随十几小厮女使。
车上林虔和林渡并排坐着,“今天人够多的啊。”林虔撩开帘子看了看旁边的车马。
“自然,徐家也是京都数一数二的人家,她家大娘子又是个热心肠的,与各家各户都多有往来,好多王公贵族要议亲都是托他家大娘子上门相看,他家办茶会,大家自然是赏脸的。”林渡波澜不惊地说,摸了摸自己的结椎髻,薄薄的刘海遮住了额头,结发处镶了一枚玛瑙钿花。
“引容你懂得好多啊,真是‘才女’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啊!”林虔笑着说道,肤若凝霜,唇似桃蕊,头梳垂式单平髻,一枚翡翠雕花步摇贯发,下梢披在肩。
两人说说笑笑,透过车帘一个身影骑着马在前方若隐若现,林虔定神看了一眼,“是二哥哥!向妈妈,叫四哥过来坐轿子,把马给我骑!”林虔说着就准备往外走准备下车,向妈妈严厉地摆摆手让林虔坐回去,无奈林虔只好鼓着嘴坐回轿子。
看见林渡规矩地坐着,低头不言语,又觉得自己刚才言语冒失了,便赔笑:“不好意思啊引容,我平日里骑马惯了。”林虔抱歉地挠挠头,林渡表示没关系。
徐府门前车马喧闹,徐娘子穿着翠色锦服站在门前招呼,后站六个女使身着淡粉色束袖上衣,下罩同色散花裙,腰间用棉质长罗系成一个蝴蝶结。
“徐府”二字敕封巨制,金粉书写的大字在正午阳光照耀下分外耀眼。
“将军夫人来了!咱们可好久没见了!哟,这是承翊吧,长烨在书房,快快快,里边请!”“齐娘子!等你好久了,快里边请!”
...
“六姑娘来了!”徐娘子看见林家的车乘停在府门口,便走下台阶来迎。
“徐夫人好!”林虔跳下马车,小厮搬来木梯,林虔从车撵上又牵下一个姑娘,“哟!这是你家七姑娘吧?快,里面请。”林渡在姐姐搀扶下,下了马车,给徐娘子行了安,往府内来。
男客女客分开,男客在东厅,下棋谈书;女客在西苑,品茗话常。
“前段时间,北地梁国起兵,李将军父子请旨北上,承翊不满而立之年就可跟随父亲,效命朝廷,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徐娘子对李夫人夸赞道,李夫人满脸骄傲地笑了笑。
“是啊!将军府满门骁勇善战,当年大公子亦是人中龙凤!”在座的夫人小姐们也附和道,李夫人听了只是笑着感谢夸赞。
“哦对,说到大公子,你家大儿媳怎么今日没一块儿来?”徐娘子关切着。“阿然啊,这几日诠哥儿那孩子闹觉,晚上睡觉不沉,她说在家陪孩子,就没有一块儿来。”李夫人说着。“诠哥儿这几日闹觉了?那正好我家前段时间也是孩子晚上闹腾,在太医院配了几帖安神的药,孩子服了便好多了,等会你带回去些!”徐娘子听了李夫人的话,立刻命身边嬷嬷去取。
“那谢过娘子了。”
“嗐!多大的事儿!”满园子都是徐娘子的声音。
东边,公子们谈论着朝堂之事。
“近年来,梁国多次扰我边界,将军府已经出征两次,三年前,大公子随父出征,两边都伤了元气,本以为可以求得些年太平,不过转眼,竟又来挑衅。此次将军府大功一件,大败梁军,想必让它尝到了教训!”“依我看,梁国此等狂悖之徒,没有断了它的根基,怕是还不可高枕无忧。”
李承翊只和徐长烨相互看了一眼,应付几句。
“你家这桃花开得极好啊。”齐维看着墙外的桃树说了第一句话,见那桃树繁茂,嫩红朵朵,翠绿点缀。“伯爵公子若是喜欢,可以去隔壁看看。”徐长烨指了指隔壁院子。
齐维听了来了兴致,便移步往隔壁来,穿过一个白石拱门,院门口站着林府的女使。
“臭丫头你在这儿呢!我正想你扎在那夫人小姐堆里如何是好呢。”
齐维只见林虔一袭白衣站在桃花树下,浅粉色的花瓣飘飘摇摇往下坠落,停留在林虔面颊轨迹的那一刻,是它最美的时候。
“叫谁呢你!”
“谁理我我叫谁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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