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许嫁,笄而礼之,称字。”林虔对着《仪礼·士婚礼》这一篇读着,“向妈妈,女子可是要许嫁后才可行笄礼起字?”林虔读到这里有些不解,自己还未许嫁,就要办笄礼了,而且从小就有字。

“女子满十五,未行许嫁也可行笄礼,我朝啊,姑娘公子们起字都是看各家自己的,父母疼爱孩子,便出生就给起了,但也有人家是行笄礼、冠礼再起。”向妈妈边给林虔篦头发便笑着回答,几日后就是林虔的笄礼了,向妈妈忙里忙外为林虔仔细操办着。

林相亲自择定日子,挑在林虔母亲许氏嫁入林家的日子,祈愿女儿未来有一个好的夫家。

林相打算于一月后办林渡的笄礼,林虔本想着与林渡一起操办,但知道父亲挑的是与母亲有关的日子,且林相坚持分开操办,便领了父亲的心意。

之后,选定正宾。正宾常为亲姻妇女之贤而有礼者,因林虔幼时曾得过宫里的教导,便打算请宫中专掌礼仪的女官。

提前三日林相亲书信笺:“吾有女虔,将加笄於其首,愿吾女之教之也。”

行礼前一日再次恭请正宾书:“来日汝将加笄於女虔,吾女将涖之,敢宿。”

林虔自己拿了主意,知冷为有司,向妈妈为赞者。

搭东房于家庙正堂东,设盥洗、帨巾于厅,以帟幕围成房于东北。

备采衣、罗帕、素色襦裙、曲裾深衣、大袖长裙礼服,发笄、发簪、钗冠,以及各礼器,聘请乐师。

大礼前一天,林虔睡前盥洗时,向妈妈站在一旁突然抹起了眼泪,林虔拧干毛巾正擦脸,突然听见哽咽声,回头看见向妈妈脸上挂着几滴泪痕。

“向妈妈,怎么好端端的哭了?”林虔停下手里的动作关心着,“奴婢是,是喜极而泣...明日是姑娘的大日子...”

“嗐,那是好日子啊,你哭什么。”林虔还以为向妈妈为何,听见是这事儿,又转头继续洗脸。

“对,是好日子,是奴婢眼窝子浅,不哭了,不哭了,要是夫人能见着姑娘及笄,该多高兴呢...”向妈妈听了收住了眼泪,又忍不住想起许氏来,抹了抹眼泪,上前给林虔卸了妆发。

“母亲定会很高兴的。”林虔拉着向妈妈的手说。

那日夜里,李承翊又收到了一张字条,以为是“广德”忍不住要有动作了,谨慎地打开,一看,却露出了轻松的喜悦:明日是我的笄礼,二哥哥万万万万抽空过来!!是林虔的字。

“不知你是不是只给我写了啊。”

翌日,林相立于东面台阶位等待众宾客,知冷托盘站在西面台阶下。

林虔行沐浴之仪,着采衣采履,坐在东房内等候。宾客立于厅外,李承翊特地穿了他行冠礼时的正服站在最前面。

丝竹管弦琴筝起,奏《高山》继《流水》。

正宾来到,林相上前迎接,因林虔母亲病故,林相没有继室,便林相一人为主人。二人相互行正规揖礼后入场,众人入座。

林相起身开礼:“今日,林某之女林虔行笄礼,特谢众人前来观礼!礼此行始!”

知冷走出来,以盥洗手,立于西阶就位;林虔走出来,行至厅中,面向南,向观礼者行揖礼,林虔一眼就看见了李承翊,硬生生咽下了几乎要出口的“二哥哥”,而后面向西正坐在席上。

知冷为她梳了头,毕后将梳子放到席子南边。

正宾起身,林相随后起身。正宾于东阶下盥洗手,拭干,相互行揖,各自归位。

接着林虔转向东正坐,转的时候还被自己的裙子绊了一下差点歪倒。

知冷奉上罗帕和发笄,正宾走到林虔面前,高声吟颂:“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介尔景福。”而后跪坐下为林虔梳头加笄,起身,回到原位。知冷作为赞者象征性正笄。林虔起身,众宾客作揖祝贺。

林虔回到东房,着素色襦裙。出,行一拜礼,感念父母养育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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