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月小,水落石出,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这一日,天波府西厢花园中,正值百花盛开之际。雪儿玉指纤纤,轻弹琴弦,只听得琴声悠扬,或缓或急,恰似风中飞舞的蝴蝶一般,惹人怜爱!而嫣然红唇轻启,微风吹在竹笛之上,奏起欢快的乐曲,与雪儿的琴声相得益彰。柔儿和楚楚则在一边赏着鲜花,一边品着香茗,一边用着果点,一边听着乐曲,真是逍遥自在。
此时延珏走过来道:“四美赏花,花美人更娇!”
嫣然一曲完毕,道:“一男听曲,曲妙对牛弹!”
延珏一拍她的娇臀,只听得“啪”的一声,惹得嫣然面红耳赤,道:“竟敢笑夫君是牛,该打!”一时之间,花园内笑语嫣然,果然人比花更娇。
这时一个丫鬟匆匆上前,道:“七少爷,有你的信!”说罢交给延珏一信没有署名的信。
延珏收下信,顺手将其打开,只见里面只有四个字,“速回江南!”信的末尾画着一轮弯弯的月亮。延珏一见那月亮的图案,目光一凝,不过他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雪儿问道:“是谁来的信?”
延珏淡淡一笑,道:“是一个朋友而已,为夫需要出趟远门。”
柔儿嗔道:“夫君笑的诡异,莫不是背着我们去见什么狐狸精?”
延珏脸色一黑,沉声道:“柔儿!”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点慌,暗道自己刚才明明笑的很自然啊,至于那个人,可比普通的狐狸精厉害多了,至少也是只千年狐狸精。
嫣然道:“柔儿,夫君是做大事,你怎可如此!”自从延珏解救了她的亲人以来,她自然知道延珏的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而且此刻的西厢,在金花公主没有嫁来之前,她便是众女的大姐。
柔儿含泪道:“夫君,柔儿知错了!”不得不说,古代的女人真是贤惠。
延珏自然不会真的生气,于是掐了一下她的小脸,以示惩罚。交代一下众女之后,便牵着马缓缓的走出了家门。
一出家门之后,延珏立刻翻身上马,一抽马鞭,也不顾得汴京行人,飞马向城门之外而去。其实他一接到信,就知道事情已经非常紧急,但是为了让家人安心,才故意装成很淡定的,慢慢的走出门。
延珏策马急行一日,已是入夜时分,心中估算了一下,应该刚刚过陈留地界,正在人困马乏之时,忽见前方有一客栈,便下马缓行而去。
一看这客栈的名字,延珏不由的笑了笑,这一处荒郊野外的客栈,居然有个响当当的名字,唤作“天上仙”,门口有一对联,上书“一朝西辞白玉京”,下书“九宵东来落凡尘”。
延珏摇了摇头,道:“好大的口气!”他推门而入,只见客栈之内,地方甚大,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一楼大厅之内,皆是一些穿着华丽的富人,手握刀剑的武人,还有一个坐在角落的公子哥。一个大厅,竟然坐无虚席。
延珏来到那个公子哥面前,道:“这位公子,能不能搭个座?”那公子身着一袭白衣,那衣料是上好的杭丝,应该是杭州城锦荣轩的手艺,他手里拿着一支翠绿色的玉箫,正在把玩着。
那白衣公子随意的道:“想坐就坐吧!”
延珏坐下,立刻有小二上前招呼,他随着点了些酒食,却发现这价格真让人咋舌,这些酒菜在寻常客栈之中,最多只需要一贯钱即可,这客栈却足足要了十贯钱,这简直是黑店啊,不过看四周人都是如此,延珏咬了咬牙,拿出几两银子扔给小二。
酒菜迅速端上,味道还真不错,在吃了一回之后,延珏忍不住问道:“这位公子,可知这客栈的酒菜,味道也就这样,为何如此昂贵?”
白衣公子道:“你应是第一回来,且记住贵有贵的道理,吃饭喝酒,其它的不要多说,亦不要多问!”
白衣公子刚说完,只见中间的舞台之上来了一位美人,她带着面纱,神秘非常,手持琵琶,一双眼中流露出无限的柔情,道:“今天晚上的第一支曲,就由小女子为各位献上!”
众客人大喝道:“好!”
只见那女人轻拨琵琶,轻唱道:“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她的声音十分动听,让人听得如痴如醉。这一曲凤求凰,这一段不了情,竟然让坐上五大三粗的汉子,也为其情动容。
一曲唱毕,那蒙着面纱的女人环顾四周,看到如痴如醉的人们,她十分的满足,直到看到大厅的一角,她的目光竟然一滞,然后眼睛一闪,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便告辞离去了。
杨延珏的感觉十分敏锐,他感觉到了蒙面女人的目光,只是依旧当没有注意到一般,依旧吃饭喝酒,填饱自己的肚子。
这时候舞台上来一个圆脸的胖子,他嘿嘿一笑,对着所有人一拱手道:“各位来到这天上仙,真是蓬荜生辉,我也不耽误大家的时间,这就承上第一件物品!”
延珏心道,原来这地方,不但能够吃饭喝酒住宿,居然还能拍卖物件,只是不知什么物件,竟能吸引这么多人前来。
第一件物品被放置舞台上,胖子一掀上面的红布,竟然是一把剑,胖子一下子抽出长剑,道:“此剑名曰天寒,是用珍贵的寒铁筹成,吹毛断发,削铁如泥,乃是剑中的极品。”说罢,他举剑往旁边的试剑石上轻轻一挥,只见天寒剑如同划豆腐一般,划过试剑石,没有丝毫停顿,切口亦如镜面一般漂亮。
“嘶!”台下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胖子道:“此剑三千金起价,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百金。”
“嘶!”这价格让人再次吸一口冷气。三千金即三千两白银,换成铜钱至少要九千贯,而且这还只是起价。要知道,富甲一方的大商巨贾,不过号称自己万贯家财而已。
“三千金,我要了!”说话的人人正是和杨延珏一桌白衣公子。
随着白衣公子这一出价,众人纷纷反应过来,咬牙切齿,和满怀期待的出价,一时间,出价人竟然络绎不绝。
“三千一百金!”
“三千二百金!”
“四千金!”最后随着白衣公子的一锤定音,以四千金成交。白衣公子从袖中取出四大张银票,延珏看了一眼,都是一千两一张的大银票,而且是汴京城宝聚庄的,这宝聚庄可是汴京实力最雄厚的钱庄,那可是无论多少金额,见票立兑的。
白衣公子接到天寒剑,只是看了一眼,便将其随意的别在腰间。正在这时,隔壁桌上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提着大斧过来道:“小子,识相的留下剑和钱,大爷我可以饶你一命!”自古以来,财帛动人心,因此才有财不露白的道理。
看到白衣公子不说话,甚至连瞧都没有瞧他一眼,那汉子一下子火了,手中的大斧径直挥了过来,眼看就要立刻取了白衣公子的性命。正是这时,突生变故,不知哪里伸出一手,一双带着铁手套的铁手,正捏住大汉的喉咙,使得大汉呜呜的发不出声音来。
出手的人,正是刚才台上的胖子,这时他一脸严肃,杀气腾腾的道:“谁敢破坏这里的规矩,就是这个人的下场!”说罢,只听得“咔嚓”一声,大汉的喉骨已被折断,整个脸已经变形,只留下了死前那充满惊恐的表情。
大汉如同垃圾一般被小二拖走,第二件物品也开始拍卖了。正在这时,舞台之上出现了一对一模一样的孪生姐妹,不但貌美如花,肌肤胜雪,而且一颦一笑之间,竟然也一模一样,真是人间绝色,世间罕有。胖子笑道:“这一对孪生姐妹,不但长的一模一样,而且身长分量,一颦一笑也一样,从小便有高人传授其诗词歌赋,琴瑟琵琶,而且还有嬷嬷教授其如何伺候男人,据嬷嬷所说,二人虽然外表一样,可是伺候男人的方式却完全不同,对了,两个自然是处子之身,具体如何,客官买回去,一享便知。起拍价四千金,每次加价不少于一百金。”
“我要我要,四千金!”一个富商模样的人抢先道。
“你还早着呢,四千二百金!”
“四千五百金!”
“…”
正喊着价格,白衣公子对延珏道:“这位公子,我看你也算是个良人,不如将那对姐妹买下来,回去暖床生香,到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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