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上不必担心,昭画姑娘并无大碍了,就是现下身子虚些,过些日子便能恢复。”他抖抖索索的说完,抬头见扶桑王面色缓和了些,这才暗暗的松了口气。
“昭族长,”见跪在地上的人稍稍有些放松,扶桑唇一勾,俊朗的面庞又泛起诡秘。
“你想隐瞒些什么。”
听着头顶上的声音晦暗不清,昭族长松懈的身躯又是一僵,他连忙鼻观眼眼观心,把头低的更深了。
“昭画毕竟是佑护百姓安危的妖葬将,你对她身体状况如此含糊其辞,这可是对扶桑百姓不负责呐。”
平淡的声音带着颇为无奈的笑意,他像是并不忍逼迫面前这位老人,凉薄的眸子泛起怜悯。
看着眼前那双纹丝不动的赤红金钩重木底鞋,昭族长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他低垂着头,暗暗的为刚刚自以为是的小聪明懊恼不已。
面前这个青年是谁啊,那可是能将一手权衡之术玩出花样的纵横家,他那异于常人的缜密心机岂能瞧不出自己的心思。
“王上赎罪,王上赎罪,实在是因为关系到昭氏族密,庶民不能说啊。”咚咚的扣头声在寂静的皇宫中磕的闷响。
“嘘。”扶桑将纤长的手指放在唇边,他低头注视着昏睡过去的昭画,像是想起了什么趣事般,薄唇微微上扬“边城的杏花可开了?”
“还未。”被扶桑这不着边的问题问的一愣,但昭族长还是如实回答了。
“是么,看来边城是离扶桑皇宫有些远,来此一趟连杏花醉都喝不成。”扶桑狭长的眸子晦涩的眯了起来。
“王上赎罪,是庶民糊涂了,庶民该死。”扶桑的言外之意,让昭族长越琢磨越是惊恐。
“昭族长这是做甚,本王不过就是问些家常话。”瞥着昭族长这副颤抖模样,扶桑嘴角泛起淡笑,不过是吓吓他而已,至于么。
“实在是因为昭画姑娘动了昭族逆鳞,她原本应当即刻殒命的…”昭族长跪俯在地上,头顶上凉薄的目光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
“食梦蛾是昭族圣物,缚茧至今,除了年年将其褪下的粉末进贡扶桑皇室外,族人并不敢多碰。但就在四日前,昭画居然以精魄为引,万蛊为术将其唤醒,此等巫蛊之术唤出的食梦蛾,必将成为颠覆昭氏的血蛊,所以…所以族内需要昭画这个寄主的死亡,换回食梦蛾的再次沉睡。”
话到此处,昭族长悄悄抬头瞧了扶桑一眼,见后者依旧眯着笑容,他咽了口唾液,便接着开口“只是旁人虽知食梦蛾能解幻术,却不知其也能解蛊,单蛊是杀不死她的,族人便逼她吃了所有能至死的毒蛊,她不知在着急些什么,竟也没有拒绝,吃完便冲了出去,原本我们以为她死了的…”
“所以,你在奇怪她为什么能死而复生?”扶桑狭长的眸子瞥向昭族长,他不知从哪儿拿出来的折扇,轻轻摇了摇,微凉的风拂面,冲淡了他眸间的怒意。
“这关系到昭族兴亡,庶民别无选择,况且昭画血煞孤星,能以死换的家族存亡,也算是为她积德了。”
“真是,一派胡言!”折扇哗的收紧,一股杀戮之气瞬间弥漫整个宫殿,半晌,淡漠的轻笑似从地狱般响了起来。
“嗤,昭族长,本王原本是想诛你满门的,不过,你既然如此有善道,本王便赐你万蛊噬身,以死换取昭族,也算是圆了你积德善心得夙愿。”
见那赤红金钩重木底鞋落步在自己跟前,昭族长忍不住的打起寒战,凉薄的声音反复回荡在他耳边,恍惚间,他听着自己咚咚的扣头,血从苍老的额间滑落,伴着眼角混浊的泪,一同落在了地上。
“庶民跪谢王上恩赏,愿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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