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乘着赵老爷还未起床,赵家三兄弟和苏蓓蓓带着昨日炼好的一百枚药丸坐上马车出发去临县了,老大驾着马车,其他人坐车中,背负着四人的重量,瘦弱的老马有点不堪重负了,走得非常慢。
“老三,你就不应该跟着一起去,今日该去学堂念书了。”赵锡君忍不住埋怨起了赵羡君。
“苏姑娘给了我药丸,我不去不是太浪费了吗。连她一个女子都不怕,我难道还怕得病不成。”老三不知赵锡君是嫌马车负重,而不是担心他。
“临县距离此处不远,虽然马车行得慢,但是中午之前应该能到。”苏蓓蓓安慰着赵锡君,其实她自己也觉得在拥挤的车厢里有点透不过气来,她掀开车厢一边的布帘,呼吸点外面的空气,发现已经行到了云绣住的那条街。
这时她才想起了托云绣做口罩一事,若是已经做好几个,今日不正好派上用场了吗。苏蓓蓓让赵崇君在云绣家楼下停下马车,自己上楼去云绣家中。
云绣很有效率,已经做好了十几个,选的棉布也非常柔软。苏蓓蓓满意付了钱,将口罩包好,就告辞离开了。
到了马车中,苏蓓蓓将口罩戴上,老三看到了惊道:“苏姑娘这是为了遮住脸上的疤特意让人做的吗?”
苏蓓蓓苦笑:“这跟服用的药丸一样也是一种防御措施,可以防止疫病通过唾沫传播,不过对于我来说现在又多了一项功能,不要让别人被我脸上的伤疤吓到。”
赵锡君心里骂着三弟乱说话,急忙岔开话题:“就是啊,靠得这么近,三弟说话时唾沫都喷到我脸上来了,我也戴上。”说着,从苏蓓蓓手上拿来一个口罩学着她的样子戴起来了。
“我说话哪溅唾沫心子了,我好歹也是个读书人,这点教养还是有的吧。”
苏蓓蓓见老三有点生气了,忙道:“别吵了,到了那边你们都得戴上口罩,前日我去过临县,照理这里不透风,我们靠得又那么近大家都该戴上的。”苏蓓蓓将一个口罩递给他。
“是吗?我从没见过哪个大夫戴过这玩意儿。”赵羡君接过口罩,将信将疑。
“你若是不想戴就不要去了。”赵锡君故意说道。
“那,那我进了临县再戴上吧。”赵羡君无可奈何地说道。
出乌溪镇的城门还算顺利,虽然苏蓓蓓没有名碟,但赵家在乌溪镇还算有声望,守卫的官差见赵家三兄弟都在,也就放他们出行了。到了临县门口,马车再次被拦下来,这一次好像比较麻烦了。
官差见苏蓓蓓没有身份名碟,不理赵家三兄弟的担保,让她下马车来说是要等他的头来了才能决定能不能给她放行。
今日守门的官差换了人,不见云绣的老公,她不知这官差是乌溪镇还是临县的,不过还是试着相求:“官差大人,我前日来过临县的,不信你问问刘捕头。”
那位官差抬眼看了看她:“你认识刘捕头?”
苏蓓蓓连连点头,另外一个官差说道:“算了,让他们过去吧,她不是头找的人。”
“你怎么知道?头给你看过画像啦?”
“头跟我们讲如果见到这辈子你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那就是他要的人。”官差说着,看了看苏蓓蓓一眼笑笑说:“这女人明显差得远了。”
苏蓓蓓将刚刚摘掉的口罩又默默戴上了,赵羡君听到官差的谈话,跑下马车要跟官差吵,苏蓓蓓拉住他,拍拍他的肩轻声说道:“随他们怎么说,进城要紧。”赵羡君这才作罢。
“真不知道头的标准是什么,我觉得最美丽的就是县令叫雨桐的小妾了,你呢?”
“摇翠楼的头牌彩蝶比雨桐漂亮。”
“你去过摇翠楼啊,真的比雨桐还漂亮吗?”
······
这两官差谈漂亮女人谈得起劲,把他们几人晾在一旁。苏蓓蓓听不下去,赵家三兄弟也听得很窝火,尤其是他们谈到彩蝶的时候。
“你们谈好了没有,既然不是你们头要找的人,就快放我们走,我们到临县还有事呢。”赵羡君没好气地说。
“吵什么吵,”官差不理他,继续聊着天。
苏蓓蓓心思活了起来,她掏出一点碎银子,塞给官差,这下才被放行了。
进了城,赵羡君终于忍不住,开始骂起官差来,苏蓓蓓何尝不心疼银子,这是她身上随身携带的最后一点银两了,剩下的银子还在冷府,没有正式离开冷府她也不好意思托人去拿。
“苏姑娘,这银子大哥会还给你的。”赵锡君道。
“这本是因我而起的,该我来出,今日还算好的,若是他们不放我走才真麻烦了。”
“希望这药能卖个好价钱吧。”赵羡君充满期望地说。
“老三,我们今日来还只是试药呢,再说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赚钱,是为了救人,为了不必卖掉田宅离开乌溪镇!”
“知道了,大哥。”赵羡君也发现这个发财梦做得不合时宜。
行至一河边,赵崇君停下马车,让马喝水,众人也可暂时休息。
“你们看我们到哪里去找病人?”赵崇君问道。
“总不能挨家挨户去找吧,人家可能以为我们是骗子呢,不如去粥场,那里都是些穷人,给他们免费吃药他们肯定配合的。”赵锡君提议。
苏蓓蓓想起上次来时听红头跟那几个同伙提起官府不允许病人在外面,粥场那边都有官差肯定不会有病人的,被遗弃和因外出被官府带走的病人都在破庙里。苏蓓蓓在考虑着要不要带他们过去,虽然试药需要大量病人,但她还是有点迟疑。她一边信步走着一边思考,走到柳树下,猛然发现这柳树旁的小宅子不正是上次何风带她来的地方吗?
红头应该带着女儿回去了吧?虽然这么想,但她还是试着走去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门开出一条缝隙来,这面带红色胎记的男人不正是红头吗?
苏蓓蓓怕红头认不出她来,便将口罩摘下,红头认出了她,又惊又喜道:“苏姑娘,终于把你盼来了,你是来给小女送药来的吧。”
“你女儿还在?”
“托姑娘的福,小女还有命。”
苏蓓蓓忙道:“我的意思是你女儿还在这里住着?你没带她回去?”
“我怎么敢带她回去,马车容易被发现,骑马带她走又怕她受风,你不也交代过带她走必须要用马车吗,所以我也就一直在这里陪着她。你放心,你房中的被褥我没有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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