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回那阿纸自从硬受了影金小雷扇炼成之际的闪电一道生劈,直直将那纸做的身体劈成了两半。
好在素女早就预知阿纸体内得此仙灵必然会遇到大劫,便早早将洞玄清心镜与那上古仙灵建起了联系,雷火之中仅仅劈碎了阿纸的身体,并未伤及仙灵。
鹿野院内,泰山大帝和黑白二鸟看着桌子上的一摊人形纸屑犯了难。
再看那黑白二鸟已经被拔了不少毛,原来老顽童早就对妖鸟的身份起了疑心,无死之地的妖仙竟然来到九重天,肯定不是为了观光看风景的,重罚之下,尾白将如何捡到阿纸,又把无死之地中黑冥心与坛岳的遭遇和盘托出。
“难怪阿纸身上的仙灵炽热猛烈,形散而魂不灭就是因为判官笔和那二人之血固下的封印啊..这种上古之术的确是坛岳想的出来的把戏——美中不足的是,仙者注情太深,纸灵终究也是没什么好结果的。”
老顽童精明的目光一暗,自从永真仙逝后,他找寻了很久仙魂的转世,后来目标锁定在其中几个人身上,其中就有黑冥心,至于她是不是永真倒是另说,但是那颗仙魂倒是让小老儿越看越熟悉。
如果它是永真的话,那么难怪一撞到端木落月就会破碎成这般模样了,那两个人,天生就是站在两个极端,强行亲近,只会互相伤害,直到一人死亡。
而残酷的是,这些都是命数,而并非端木落月的本意——如同被雷击的残破的阿纸,若是换了旁人,定是三魂六魄都去了荒墟。
世间之物,若有所得,必须要付出代价。
端木落月已经付出了代价,他失去了永真,可阿纸,你自被唤醒后,可知,你同样要付出比现在粉身断骨更甚的代价吗?
老顽童想到这里,不觉叹息的摇摇头,毕竟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痴男怨女。
有时连神仙都不能幸免,可神仙自不能耽于情爱,天地间有太多责任需要承担。
“老爷,你让我们说的,我们都全部告诉你了,现在公主变成这副样子,你老那么厉害,肯定有办法让她醒过来的。”
尾白哭哭啼啼的扯着老顽童的袖子,一边抹眼泪,被拔掉毛的地方露出粉红色的皮肤来。
“蠢货,这老头要是有办法,就不会让我们等那么久了。好在判官笔施下的封印不属于世间之物,没有被雷劈断,不然女娲再世都造不回来。”
“呜呜,那能有什么办法,可是现在都这副样子了,破破烂烂的,哪还补的回来..”
“吵死了!!”泰山大帝用扇子将尾白拍在地上,太阳穴被叽叽喳喳的鸟儿烦的直跳。
“我已经让我那没用的徒儿去找修补的材料,这时应该已经寻到,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呜呜,最好是这样,要是公主不在了,尾白也不想活了..嘤嘤嘤..”
就在鹿野院众人为了阿纸破碎的身躯争吵的时候,阿纸的思绪却漂浮在洞玄清心镜所创造的一片模糊的光芒中,如同婴儿在母亲的子宫中自在遨游。
她赤身裸体,身上没有任何坠饰,脚下踩着最柔软的地毯,舒服的让人简直要飞起来,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温暖的金色光芒。
在那光芒中,她看见过去短短一生中遇到的数道光景——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酒池肉林般的无涯峰,在那里,每个人身上仅着寸缕,每个人都戴着面具,在与不相识的人尽情交合,这里是九重天唯一的乐土,同样也是失意之人放纵的密闭空间。
阿纸的师父谤佛罗刹的脸浮现在那片金光中,他的身后是数百位肉色互相交缠的身躯,比阿纸修行时所见,更要极乐狂放,看得她是面红耳赤。
大概是察觉到阿纸的表情,谤佛罗刹呵呵笑道:“生而有涯,人生却无涯,你乃无涯峰弟子怎么能忘却人生在世孽由心生的道理呢?纵欲,固然在那些正派仙家看来提不上台面,却也是人之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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