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上海人们只记得他的繁华,游人挤满浦江岸或从西岸眺望东侧陆家嘴金融中心的高楼,或从东岸回望西侧的万国建筑,南京路、城隍庙、人民广场、一群在一个地方待腻后到另一群人待腻了的地方撒欢。新天地、欢乐谷,迪士尼,为了不让人带腻味,这片土地也在不断地使自己变得有趣。

但生活在这里的人知道,遍布在这城市的各个角落,终究还是会生长着一些荒芜的地方,点缀在钢铁丛林中,不是南汇,崇明那样的田园农舍而是真正的荒地,拥有它的人或许还没有想好它的用途或者根本没打算使用它,便任由它恣意生长,让黄绿杂草在其中蔓延。当然会有围墙之类的东西象征性的圈住他们,然后象征性的围墙又被各种涂鸦装点得好像他们天生便是这样自由悦动的存在。

正午,中午12点,江边一块杂草丛生的滩涂,江上的巨轮慢慢地挪动着它庞大的身子,没有人注意到在半人高的杂草从中,正跪着一个人。那是犯人在行刑前最标准的准备被砍头的姿势。一边并没有持着鬼头刀准备着时间一到就要斫人头的刀斧手。到是有个青衣儒将在一旁的红木椅子上坐着,手边是一张茶几,一杯茶,一卷书,一柄青龙屯口的偃月刀。那人自然就是关羽,而跪在那的人无疑正是华佗。

跪着的人抬头看看天,烈日当空,在这毫无遮挡的滩涂上,一般人早已被晒得头昏眼花。

“时辰还没到。”华佗眯着眼睛说,不知是担心时间走得太快,还是在想着要早日解脱。

“不急。”关羽悠悠地说,继续翻看着手中的书卷,“人还没到齐。”

“不会有人来送死的。快点动手吧。”华佗说。

“会的。”关羽说便不再搭理华佗。

华佗又望了望天,太阳的位置一动没动,看来他是希望时间走得快些。因为他知道在周围的草丛中埋伏着近百人,任何人要来营救他都会被瓮中捉鳖。

在阳光下没有新鲜事,该来劫法场的一定会来,王梓来了,大摇大摆地来了,没有偷袭,埋伏,出其不意,声东击西,王梓是从大路走进来的。关羽放下了手中的书卷,他用一种怀念的眼神看着大步走来的王梓,那种义无反顾的步伐让他回忆起了往昔的光荣岁月。

王梓走过埋伏的包围圈,来到华佗面前,关羽依旧坐着看起来依旧冷静,只是不自觉握紧的双手显示他心翻涌的热血,他不允许自己再因热血沸腾而犯下相同的过错,他清晰地记得自己如何在人生的巅峰跌落,前一刻才挥军北上几乎逼得曹贼迁都,下一刻已经在一条泥泞肮脏的道路上身首异处。

“你来了。”关羽看着王梓,这个小子加入协会原是自己一手安排的,他知道这小子和侯爷有关系,和华佗有渊源,他是自己推进计划一枚重要棋子。但现在这颗棋子已经大得可以改变游戏的规则。

“二爷。”王梓一抱拳。

“你来得正好,时辰快到了,你就在一边看着行刑吧。”关羽说着往身边一指。

王梓摇了摇头说:“二爷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不会有其他人来。您也不用行刑了。这里没有需要被行刑的人。”

关羽一愣正色到:“华佗坏了协会的规矩干涉人间事务,也乱了人界的伦常,处死他本是他罪有应得。”

“二爷说得不错。只是这里并没有华佗,所以也就没有要行刑的人对吗?请周围的兄弟也都出来吧。对付我一人用不着这么大的阵仗。”王梓双手插在口袋里,耸了耸肩。

关羽的眼中有了怒气,低声吩咐到:“都出来吧。”

草丛中一阵骚动,淅淅索索的声音不断,杂草从中人影纷纷显现,这一堆那一堆错落在四周,看起来队形不甚紧密,王梓却认出是兵法中的围城必缺的阵法,这些缺口最后必然都是死地。想到这里王梓不禁感激起杨戬教的那些无用之书。

王梓又对着跪着的华佗说:“苏小姐,别来无恙,别跪着了,怪累人的。”

原本跪在地上的华佗娇笑一声,慢慢站起身来,原本苍老干瘪的身体变得玲珑有致。华佗那张表情贫乏的脸也变的有了风情,娇艳,“小哥儿,到是好眼力,还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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