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变强的速度,看来还是太慢了。”陆渐心中想到。

黑衣人打开密室之后,就退到了一边,给两人让出了道路。

“走吧。”何欲盈还是那么风度翩翩、从容优雅。他扶着洞口内的爬梯,第一个进入了密室。

黑衣人此时挺起了胸膛,看着陆渐,站在原地,看来是要陆渐先下去。

陆渐便走到洞口,看到洞口的一侧有一条铁制的爬梯,洞口下面也有光亮,能看出这洞并不太深。于是陆渐也不犹豫,随着何欲盈进了密室。

大约向下爬了二十来步,空间豁然开朗,陆渐松开扶梯落到地上。

面前是一条走廊,走廊两侧的墙壁上竟镶嵌着许多颗夜明珠,发出淡淡的光芒照亮了这里。

走廊的地面上铺着一层简陋的地砖,两层的墙壁是用无数的砖块堆砌而成,同样没有任何花纹或装饰。头顶的墙壁不是平整的,而是用一种呈拱形的特殊砖块垒成,形状有点类似于寺庙的穹顶。

整条走廊看着就像一个皇室贵族的墓地入口。

何欲盈就在陆渐身前四五步的地方,正自顾自地向前走着。

陆渐也提步跟了上去。不知为何,这里虽然是地下,却丝毫没有呼吸窒息的感觉,好像有管道特意为这里通风一样。这里的温度也没有陆渐想象的那么低,和普通穷苦人家的室内温度相差无几。

没想到小小的阁楼下,居然别有洞天。

走了几十步,本来已经“豁然开朗”过的空间,又再一次“豁然开朗”。一个更大的空间出现在陆渐眼前。刚刚的走廊大约三步多宽,可供五六人并肩走过。这里的空间却有三四十步方圆,相当于一个宽敞厅堂的大小。

这里是一处监牢,拥有好几个独立的牢房,看来并不是为了关押韩奕而单独建造的。

何欲盈从墙壁上取下一支火把,一对火石,两手一错,只听“擦”的一声,火把就燃了起来。强烈的光芒立刻照亮了整个牢房的每一个角落,刺得陆渐轻轻眯起眼睛。

但紧接着,陆渐的眼睛就睁开了,本来狭长的眼睛几乎瞪得滚圆。

东侧有一间牢房,两侧是石砖垒出的墙壁,和铁栅栏一起围成这间牢房。牢房的地面上铺着厚厚一层茅草,茅草干燥新鲜,看上去刚更换过一次。两道极其粗重的铁链像两只巨蟒一样盘踞在牢房内的地面上,合力锁住牢房中的那个人。

一个裹着破烂棉衣的男子依靠在墙边,他的身材并不魁梧,即使裹着厚重的棉服也丝毫不显得肥胖高大。一头长发杂乱、蓬松而且肮脏,几乎挡住整张脸,让人看不清面容、分辨不出身份。

但是。

这个身影对于陆渐来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三年来,每次遭遇困难、每次身临险境,陆渐的脑海中都会浮现出这个身影。

这个对于陆渐来说,身为师父,更像父亲的人——

韩奕。

陆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毡袍簌地落到地上,拍起一片灰尘。陆渐稍显单薄的身影轻轻颤抖着,火光下,他的影子在牢房的墙壁上摇晃着。

一股汹涌的、强烈的、无法遏制的悲伤突然间涌上陆渐的心头,三年来所受的委屈、经历的苦难似乎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

他开始控制不住地低声呜咽了起来,在师父面前,他仿佛永远是那个踮着脚、举着兽皮给师父检查的孩子。

滚烫的泪水沿着脸颊潸然落下,仿佛两道燃烧的火焰,焚毁了陆渐戴在脸上多年的“面具”。

他的声音因为呜咽而颤抖,听起来就像是喉咙已经被划破之后发出的声音: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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