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转寒,一冷就冷了下来。寒风呼啸,花园中花叶凋零大半,不复往日青郁勃勃。天气一冷,人便犯懒,整个府邸都懒洋洋软绵绵,沉迷安静。

府中裁制冬衣,制衣绣娘丈量秦玉舞身高尺寸,惊讶于这位大小姐不过数月未见,少女身姿竟如破壳上窜的青笋,一日一个样,已是高挑玉立,窈窕婀娜。秦玉舞对自己身体的变化也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便知道这与梁青训练脱不开关系,身体得到了充分的锻炼,变的越加高挑匀称修长。

冬衣很快做好送来,都是秦玉舞要求的藕色、葱白色等清浅素淡的颜色。她平素从不在意装扮,大家想想她那张胎记脸若是穿上花红柳绿只怕更是惊悚吓人,所以对她选择这些本不该豆蔻年华女儿家穿的素净颜色也都不以为意。

这一日早上醒来,秦玉舞只觉屋内格外敞亮,心想自己莫不是睡过了时辰,两个丫头怎么也没有进来叫她,急忙掀被子起身下床,这一掀才发觉格外的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正这时珍儿推门进来,手中端了火盆。

“小姐,你快在被窝里缩缩,别受了凉。”

“哪里那么体弱不堪?”秦玉舞抿了抿嘴角,“我可是睡过时辰了?”

珍儿一边将火盆搁下,一边回道:“没呢。是下雪了,好大的雪呢,所以映的屋子里格外敞亮。”

“下雪了啊。”秦玉舞搓了搓手,起身推开窗屉,就看见院中一片雪白,皎洁晶莹,忍不住惊呼,吐出的一团热气遇了卷入窗来的雪气,化作白烟飘散,一时怔神。时间如白驹过隙,她重生回来时,不过深春,转眼已入浓冬,这一年眼见就要完了。

珍儿拿了件鹤氅披在秦玉舞身上,珠儿端了热水进来伺候着洗漱完,拿出冬衣,秦玉舞一件一件穿上。

“都收拾妥当了吗?”

“收拾好了。马车已经在门外候着了。”珠儿夹了一块热碳装进手炉,用暖套包好塞进秦玉舞手中。珍儿端了热粥热汤进来,搁在桌上道:“小姐快趁热吃吧。”

秦玉舞走到桌边坐下,慢慢吃起来。前两日,刘顺派人给刘妈妈传话,说栖风楼已按照她的要求装修完毕,只待择日开业。恰好璇玑姑娘也遣人送信来,定十五去水月庵相见拿药。她去告知了贾氏,贾氏自然是同意,于是今日便出府,先去水月庵一趟,再去栖风楼看看。

只是没想到一夜下了如此大一场雪。

出门来,只见皑皑白雪遮天盖地,足足一尺来厚,天上仍旧在洋洋洒洒飘着芦苇碎絮一般的大雪花,遮天蔽目。秦玉舞便摘了头上的帷帽,取了白纱罩在脸上,然后披上葱白绣绿荷白狐狸毛连帽披风,系好领口,将帽子罩在头上,转头瞧珍儿穿了一件粉色兔毛领夹袄,带兔毛耳套,玉雪可爱,这一边的珠儿则穿了青色窄袖毛边短袄,戴一顶冬毡帽,活脱脱一个清秀机灵的小厮。确认两人的穿着都暖和御寒,秦玉舞又叮嘱在门口相送的刘妈妈在屋内好好休息,这才迈步走进雪中。珠儿早撑开了伞遮在了秦玉舞头顶,为她遮去飘扬落下的雪花。主仆三人徐徐往府门口行去。

大雪封路,马车行走缓慢,好容易才出了城门口,忽然见一辆马车停在城外官道上,车顶已经积了一层白雪。那马车前后都有戴竹笠披黑披风带刀的骑马随侍保护。

眼见着离那马车近了,那一直安静的马车行队忽然便走了起来,绑了铁链的车轱辘在积雪上碾压而过,发出清脆的“嘎吱”声。

秦玉舞的马车前后也有秦府护卫在保护,便示意车夫缓下马车的速度,与前面的马车拉出一段距离。那前面的马车倒也没有停,悠悠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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