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为生有十没回宿舍了。
陈斌也是旁敲侧击才从方家明口中得知这个倒霉蛋的下场。
“教务处主任竟然建议劝退,我能这么轻易放过他?对一个穷逼来,断他经济来源才是最完美的惩罚,呵,希望他能咬牙撑下来,我还没玩够呢。”
方家明这话的时候正掰开螃蟹又红又亮的壳,他满嘴红油,一边吮吸这蟹肉蟹黄一边大声称爽。
易为生大概没有退学,因为他的行李仍在,书架的书籍整整齐齐排放着,只是封面蒙一层细细的灰。
他不曾回到宿舍,也不曾参加学校的训练和课程,总之,陈斌不曾在校园的任何一个角落见过他。
“不会死了吧?”
洗澡的时候,陈斌忍不住嘀咕。
他忽然苦笑出声:“我可能是个不祥之人……统检时看个门,结果基地炸了;出海洗个礼,结果百分之九十的学员死在了海;现在,连室友也人间蒸发……我还是一个人生活比较安全。”
一个人么?
他微微叹口气,扬手关掉莲蓬头,抄起浴巾擦拭身体。他本可以用元素之力直接蒸发掉水分,但他没有这样做,洗澡是他唯一放松和享受的时间,他不愿急急忙忙敷衍了事。
“这一次,也许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他仿佛又回到了洗礼的那个夜晚,那座孤岛,三十几人歪歪扭扭睡倒一片,绵长的呼吸此起彼伏。
何君尧跟他相距不过一米,没有火光也没有海风,甚至没有鸟叫虫鸣,他只是平静地叙述,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夜里。
“陈斌,如果有一,你死在了海,我会不顾一切不计代价,亲手宰了那群畜生,正如我父母做的那样。”
他这话的时候陈斌没敢抬头,但他心里清楚,下次出海,抛弃队友自己逃命的事他是没勇气再干了。
“如果我死在红莲手,何班一定也是一个路数,相比之下,红莲比海怪安全多了,就算报仇,也不至于因此而丧命……”
这大概是最好的脱身方法,既不留档案,也不以牺牲他人为代价。就这样消失,过一个饶生活。
忽然另一张娇俏的脸庞浮现眼前,他整个人几乎静止。
他甩甩头,试图将无赌念头甩出脑海,可越是这样尝试,那张脸庞却越发的清晰,连带清晰的,还有唇角隐隐的疼痛。
被咬破的伤口早已痊愈,但另一些奇怪的东西留了下来,他很努力地将不必要的念头压进脑海深处,可那念头却像个空心葫芦,在他松懈的时候总会悄无声息地浮出海面,扰乱他的心志。
“姓何的人,怎么都这么烦呢……”
他嘟哝一句,穿好衣服。
他和何亦亦约在半时后注射。想到注射,他不禁呼吸急促,后背都微微冒汗。
这时门口啪嗒一声。
他下意识看看时间:分明约的半时后,怎么这么早?转念一想却察觉到不对:舍管阿姨虽然不会阻拦女生进入,但也绝不会好心到把钥匙双手奉,刚刚那一声,分明是开门,而不是敲门。
门吱呀一声。
果然是他失踪了十的室友。
他锁定气息的同时眯了眯眼,很快恢复如常,走出卧室,只见易为生拖着疲乏的脚步,他十不曾回来,却还没忘了进门第一件事是换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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