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杨朝炯之后,杨氏一族繁衍甚快,加之杨氏自古屯兵祖训,始终崇尚武德,族中男丁打小便习武弄枪,远近人等都对他敬畏三分。石浪水虽临江而立,山势却突兀狰狞,九座独山如倒扣之钟巍然屹立,自古就有“石浪水旁九口钟,十人出来九人凶”之说。顾少贵在茅坪屯兵时就知道杨氏的厉害的。今日到此观看险要地形不能过河,提到要绕道石浪水,心里始终有些胆怯。可没别的路可走,况且这里离龙家场镇只有十里之隔,如果天亮之后龙家场镇将劫匪之事报告熬溪里衙,官兵追剿过来也就一个时辰。顾少贵见没有别的选择,硬着头皮率人马顺六塘河而上。
顾少贵逆六塘河而上,十数坐骑被鞭子赶着飞奔而去。可当他们到达石浪水宽阔河床处时,还是天大亮了。那时的石流水滩在拂晓时,水面升腾起一层水雾,对岸的石浪水村落还死一般沉静。顾少贵不敢把杨氏彪悍之风告诉大家,此时再也不能动摇军心了。可最终顾活跃现知道是自己的错误,同行的人众只以为绕道石浪水只是需要多一些时间,不曾想会有什么风险。致使发现杨氏族人时,他们好无准备的迎战,结果可想而知……
原本在顾少贵在龙家街上大势掠夺之时,却有人暗自往石浪水方向逃跑,龙家街头有石浪水杨氏族人暗哨,见顾少贵等人选择的是过六塘河,他们深知六塘河险要,土匪只有绕道石浪水趟水过河,于是杨氏获得此消息,已经在石浪水滩口而下了口袋待候。
杨氏有自己的自卫武装,寓兵于民,有事即兵无事则民,获息龙家方向传来的消息,全寨上下立即行动起来,近百人的力量委实让人畏惧。顾少贵的人马还没有上岸,只见从岸边的草丛、树林之中窜出多路人马,把他们拦在河岸边。本想掉转马头往回趟,却发现在河的对岸又立即出现一支队伍截断了后路。
顾少贵一夜之间经历数次战斗,早已身困体乏,此时又遇强敌,自然遭架不住。面对两岸杨氏族人的喊杀之声,顾少贵已猛觉大事已去,自己将命送此地。随同的人更是惊悚无策。人马在河水之中聚集,河水阻力俱增,上游来的水流冲撞加剧,两岸乱箭频发。顾少贵等只能溜下马来,凭借马匹作掩护,躲入水中顺湍急河水往下游而去。顾少贵呛了几口水,体力渐渐不支便沉入六塘河中……
或因顾少贵命不该绝,当日黄昏时分,顾少贵被河水冲到六塘河与乌江汇合的峰岩沙滩之上。一武姓山民下河打水,发现他还有一丝微弱气息,便将他救起背回家中,烧起火烤,过了两个时辰才苏醒过来。顾少贵愰称自己是六塘河上游的庄民,不小心跌入河中,对救命之恩感激不尽。武姓本就山野人家,不问世事,只知日出而作日落而夕,对顾少贵的来路也就没太追问。顾少贵在武家住了两日,武姓男子时常从河中打捞些鱼类熬汤给他补身子,顾少贵苍白的脸渐渐红润起来。
顾少贵告别武姓男子朝六解冲方向而去,一路上破帽遮颜丝毫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直到肖日下午才赶到了天凉山下。
天凉山一山飞峙乌江边,山下林木葱茏,山上却怪石突兀。山巅悬崖叠嶂,鬼斧神工一洞穴穿透山体,既可观滔滔江山,亦可府瞰六角冲集镇,洞穴之中别人洞天,开阔平坦数百平米。这便是秦大麻子的寨所在。秦大麻子在此扎营十数载,官府曾派兵进剿,每况皆无功而返。
天凉山在六角冲街头有眼线,顾少贵的行踪一直在他们的监视之中。顾少贵到达山门之时,早就有人薛候在那里了。顾少贵如当初薛良一样被当作细作蒙上眼睛带到大当家营寨,正好薛良在秦大麻子账中。
顾少贵在解开眼罩的时刻,跪地拱手报了名姓,并说原本有大批物资人马来投,不料遭遇石浪水杨氏,最终自己捡了一条命来。薛良一听顾少贵报上的名姓,便三步并作两步走下座椅,来到顾少贵前左右查看,最终确认此人就是自己当初的头领,并将实情秉报大当家。
大当家与顾少贵几乎同时一惊,没曾想失散多年的兄弟如今在天凉山聚在了一起。秦大麻子看在薛良的面上,立即号令摆席欢庆,迎接顾少贵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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