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荷,你先回房去。”嫚娘冲坐在地上打滚撒泼的春荷呶呶嘴,接着把打手留在门外,满脸堆笑地走进包房。

她扫视了几人一眼,难为情地道:“几位贵客,买卖讲究个你情我愿,人家牡丹姑娘不愿意卖这丫头,你们也不至于强抢不是?”

你她们做这一行的,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欺负到头上来的,第年暗地里向衙门里头塞的银子,可是一笔不的数目。

所以一般情况下,也是没人敢在他们这种地方闹事儿的。

见妈妈动了怒,古弘和慕容瀚倒也没有觉得怎么样,也没觉得就怕了她咋的。

古弘道:“妈妈别误会,没抢人,不过见亭儿被虐打,这位公子看不过去,帮了一下而已。”

青楼里纵使再有后台,也能强得过眼睛的慕容瀚么?其它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们自己人可是知道慕容瀚的身份的。

一国皇子难道还压不过你区区一个衙门了么?

不过在人家的地盘,他们多少心里有点数,自然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毕竟强龙斗不过地头蛇,他们也没想过要用皇子的身份来压人。

“粗使丫头笨手笨脚,出手调教也是常事,何需外人插手?亭儿,你过来。”嫚娘伸手从张煜言怀里一把拽过张雪亭,讪笑道,“别人来我如意阁是追欢买笑的,你们几位既然没有寻欢作乐的雅性,那么嫚娘我也不好挽留,实在不好意思。”

嫚娘这话,语气里也含了许多不客气,毕竟她不清楚这古弘和慕容瀚等饶身份,只道是哪个大户人家的碗裤子弟,恐怕也是做梦都想不到居然会是京都来的皇子和世家公子。

不过慕容瀚他们听了心里着实是不高心,然而不高兴又能怎么样?这里可是人家的地盘,你总不能杖着自己的身世,在青楼这种地方逞能闹事,皇子逛青楼?世子逛青楼?这种事情要是传了出去,丢人不丢?

这样的人他们自然是丢不起的,所以与嫚娘她们争执也是极为没必要的。

话都到这份上了,还能怎么样?

总不能跟一个女人打上一架?或者自己一个大男人像个女人一样同妈妈大吵一架?

这些方法无论是哪一种,都不符合他的身份啊,他从到大的家教里头就没有这样一招的,所以他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慕容瀚强压下把这破楼给它砸了冲动,被古弘拽出了如意阁。

他心里怒归怒,要如何办心里也是拎得清的。

一路上,张煜言十分难过,何洛若有所思,而慕容瀚则恼怒了极点,依他的身份地位取人性命如同捻死一只蚂蚁,今日居然如此受制于人,何况还在自己心上人面前,表现得如此无能为力,简直是倒了自己脸面,奇耻大辱。

不过还是那句话,一个青楼还犯不着把他的身份抖出来,还不配。

古弘也一脸忿恨,咬牙道:“听牡丹的口气,他们离开如意阁之后也是去往京都的,我就不信找不到机会,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识好歹的表子。”

他也是气极了,像在这种地方受这种气也是平生头一回,所以心中那口恶气也是没地方发,直接就骂了出来。

这可是他们这种世家子弟少有发生的事情,毕竟大家都是要脸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出口就骂赃话,不过刚才受了嫚娘的气,着实也是抱着要报复的心理出的这样一番话。

古弘得没错。

牡丹在离开这里之后,确实准备了一下。

第二日清晨,两辆华丽的马车便从如意阁后门离开,打北门出城,沿着宽阔的官道往西北方向行去。

果然如古弘所料,牡丹是准备去往京都的。

“驾驾”车夫挥动着马鞭,不紧不慢的赶着车。

车内,牡丹穿一身粉色束腰衣裳,裙踞短至脚踝,露出同色皮靴,头戴厚厚的粉纱帷帽,一身简单轻便的装扮。

春荷扎着双髻,穿身绿色衣裳,坐在她的身侧。

“姐,有,有件事情,我憋了一晚上了,想和你。”春荷想起昨那个面具少年,脸上流露出些许惊惶之色。

她总觉得这个人,不像是一样普通人,每每想起来心里就会觉得有些心惊,有些害怕,这会是实在忍不住了,想把自己心中所想跟牡丹一。

“别吞吞吐吐的,什么事?”牡丹淡淡地问。

她也是在江湖上混迹多年的老油子,一般的事情还真不配让她放在心上,虽然昨在青楼惹出那样一翻事情,这会儿也是全然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昨我去找亭儿的时候,在那里听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像,像是何洛!”轻荷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实情分明有些凝重,她也是做梦都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听到那样熟悉一个声音,何洛,她到青楼去做什么?

难道她是听到什么风声,知道自家姐在这里,故意去那里打探情况的?或者是去找她们算漳?

细一想似乎都有这个可能,不过自家姐已经更名改姓,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找到她的麻烦的,不过这件事情她既然听到了,也是无论如何都要出来告诉姐知道,让她提防一下总没有错聊。

“你什么?何洛?”牡丹一下拽紧了拳头,满脸不可置信,“整个霏烟岛都沉了,她没死?怎么可能?”

牡丹一脸的不可置信,何洛没死?她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她不信她的命会那么硬,她又不是猫,难不成还有九条命啊。

“当时那个戴着面具的少年一开口,我也吓得不轻,声音特别的清脆悦耳,和何洛如出一辙,还有那双眼睛大大的,滴溜溜的,像极了她!”春荷言之凿凿。

她确实敢肯定那个时候听到的那个声音绝对是何洛无疑,何洛的声音她会听不出来么?

她可以发誓对何洛的声音熟悉到骨子里,是绝对不可能听错的。

“停车!”

听了春荷的话后牡丹突然叫停了马车,转头吩咐春荷道:“如果那人是何洛的话,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去把亭儿带到这辆车上来。”

牡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当即起了警惕心,忙吩咐轻荷。

“是,姐。”春荷打开轿帘下了车,往后面那辆装满行李的马车走去。

她也不知道自家姐会这么重视亭儿,毕竟亭儿的性命关系到她们的将来,肯定是半点大意不得的。

牡丹微眯着眼睛,眼底掠过一抹阴狠,咬牙切齿地道:“何洛何洛,你若没死,那这回本姐一定要亲手掏出你的心脏,砍下你的头颅,送你去见阎罗王。”

她这话,每一个字里都饱含着仇恨,一字玫顿咬牙切齿,听到轻荷都不由心头一凛,立即恭敬下来。

这样的主子,她们做奴才的只有一心一意忠心不二,一旦稍有背只怕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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