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司走的第二天,小姨母女也回去了,说是有消息了再来道贺。
小七闲炒又开店了,只是天气渐渐转凉,生意没有以前好了。苏夏每天的必修功课就是和苍蝇争食作伴。
这样憋了三天终于忍不住丢下围裙出去浪了。
“先把糨糊给尚先生送去。”
眼看着苏夏就要走了,田母赶紧把早上便备好的糨糊提了出来。
嗯,除了赶苍蝇,苏夏还有一个必修课就是送糨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段时间尚易书的面色越来越差了,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可却还能和她喝茶聊天谈笑风生。
这让她不禁生疑,尚易书这身体到底怎么回事啊,进竹苑的时候,苏夏拉着小厮旁敲侧击了一番,可这人嘴巴紧实,愣是没套出什么实质性的消息。
苏夏撇撇嘴,提着糨糊出了竹林,却没有像平日里一样看到坐在院中看书的尚易书,直到她把东西提进了工房,才看到尚信推着轮椅出来。
尚易书的脸色很差,口唇乌青,即使在日色的洗礼下,也泛着一股子寒气,苏夏蹙了蹙眉。
“看你这样子,我都担心明天见你是不是得隔着棺材板儿。”
此话一出,尚信就投来恶毒的视线。
尚易书轻咳了两声,嘴角的笑意不变。
“老毛病了,不碍事的。”
苏夏每次问及他的身体,他都是这套说辞,她也不是个强人所难的,尚易书既然不想说她也不曾强迫,可看他现在这状态,她还真怕再来就是天各一方上穷碧落下黄泉了。
心里也不知怎么想的,只是看着这个表情清隽淡雅的男人看淡一切的模样,就有些感慨。他其实是想活的吧,不然也不会远离那个糟心的大酱缸,跑到这海清河晏的地方寻清静。
谁不想好好活着呢?
即使知道自己的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消逝,也想在活着的时候多留下点什么,所以一心做灯,还做成了千古一绝的千骨灯。
只要人活着,就还有希望,多寻寻法子,说不定奇迹就发生了,说不定就不用死了。
尚易书大概……就是这样的想法吧!
这个表面上清隽淡雅的人儿,其实也曾像飞蛾一样,活要纯粹,死也要绚烂。
苏夏难得收敛那一身随性不着调的脾性,在他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打算掏个心捞个肺换取信任。
“不知道为何,我见先生第一眼的时候就有些亲切感。”
尚易书微敛的眸子猛的睁开,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显得有些急迫的答道:“我也有这种感觉。”
苏夏挑眉,这话她是瞎几把乱扯的,她对他有亲切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她对长得好看的生物都有亲切感,却不想尚易书反应如此大。
那眼神像是要看进她心里去,苏夏难得心虚的别开了眼又道:“若是朋友的话,我想我们可以以诚相待。不过像你这样的人要以诚待人想来不易,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
尚易书清眉微蹙,一副纠结之态。苏夏说得对,他们这样的人是很难真诚待人的,即使是面对亲人都会保留三分,但他自己却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苏夏胳膊肘撑着桌子,双手撑着下巴,纤细灵巧的手指在脸上跳动着,一双眼睛灵动的转悠。
尚易书微微晃神,又是这个神态,将他带回了多年前的回忆,将她与那人重合。
是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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