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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萧子涵兀自站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唤，那声音与往常也不太相同，竟有些嘶吼之感。
萧子涵扭头看了一眼，只见眼前人比半个月前又平添了几分萧瑟感，整个人老化的不成样子，仿佛下一刻就要随风而去，被地狱里的阎罗收了性命。
“你们都退下，我有要事与陛下商议。”魏枭低低咳了一声，抬手摆退伺候祭祖的太监护卫们。
众人都忙不迭的散去，只有德顺犹豫的站在原地，眼见魏枭阴冷的目光扫至自己身上，虽然后脊生凉，却仍硬着头皮去给这二人斟茶。
“行了，你也退下吧。”萧子涵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对着故意放慢动作的德顺吩咐道。
德顺一滞，茶水溅出来半点。
萧子涵和魏丞相不一样，萧子涵的命令他不能不听从。
“奴才遵旨。”德顺弓着腰毕恭毕敬的离去，退至门口的时候忽然听见魏丞相哑声说了一句话。
“你养的这个奴才倒是只忠于你。”
萧子涵怎么回答的他确实听不真切了，只是这句话勾起了他的陈年往事。
那时候萧子涵还是太子，德顺的腰也挺直，牙齿也伶俐，便被皇帝指派到萧子涵的身边侍候。
众所周知这历朝历代的太子可是众矢之的，没一个长久的，就比如先皇，也不是正儿八经的嫡长子，前面也是死过哥哥的，可这小太子不仅是嫡子，最有可能继承大统，还深得皇帝厚爱，每日都会腾出时间来考察他功课，甚至还亲自指定在自己身边伺候的人去伺候这个小不点。
这一举可不外乎让这个小小的东宫成了后宫嫔妃的眼中刺，肉中钉，稍有不慎，连怎么死的恐怕也不知道。
德顺那时候还很年轻，是不太乐意放弃在先皇跟前伺候的机会转而来到东宫的。可他毕竟只是个人微言轻的小太监，连总管都坐不上，谁会理会这么个小奴才的无声抗议呢。
好在德顺性情宽厚，虽然不情不愿的来到了这里，倒也没有故意苛刻这位还不是很懂事的小太子，也毕恭毕敬的待着他，久而久之，也能生出一点点的情分来了。
太监注定了无子无女，德顺正当大好年龄，要是没有迫于生计做了太监，如今也能儿女绕膝，甚是欢乐了，只可惜他终究是个太监，那一切的美好都与他无关，也就是到了现在这个年纪了，他才懂得埋怨当初父母的狠心之举。
可幸亏有萧子涵，他那是是个玉面小娃娃，别人待他三分好，他是不屑于只还三分的。
德顺还记得当时有几个庶出的皇兄，十分愿意欺负他，没法对萧子涵动手，便将注意打到了太子身边的跟班身上，也就是他。
事情久了难免被人发觉，德顺想到这里嘴上居然挂起了一丝丝久违的笑意。
当时萧子涵说了一句话：“他不是奴才，他和我们一样，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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