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郎带着蒋氏回到了忠勇侯府,空桑巷一如既往地冷清,偶有穿着青衣的仆人或提或拿着东西缓缓地走过,暮气沉沉。

徐远和徐琼一直在侯府门口在等了许久,马车停下来的时候,二人正带着人在门口侯着,看见掀帘而出的是徐玉郎,等待许久的二人便亲自迎了出来。

自早晨徐玉郎遣人回来送信说自己会带着蒋氏一起回来,父子二人便一直在门外等着。

见到马车停到侯府门前,见到徐玉郎掀开车帘,父子二人悬着的心才总算落了地。

徐远见到徐玉郎跳下马车,却不见蒋氏的身影,急忙问道“你母亲呢?”

徐玉郎愣了一下,似是忍着极大的怒火,攥紧拳头指节泛白,良久才抬手让侍立在一旁的婆子们去扶蒋氏下车。

徐琼站在父亲身后,只看着徐玉郎攥的指节发白,看着徐玉郎的手有些担忧的问“你没事吧?”

徐玉郎抬头扯出一抹笑,摇头,“无事。”

徐琼看出徐玉郎心情不佳,知道他在卓家受了气,却不知怎么安慰他,想了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去迎接自己归来的母亲。

“夫人!夫人!”马车中传来钱嬷嬷的惊呼,随后便是一阵嘈杂声,以及徐远的哀鸣与咒骂,徐玉郎听着身后的声音良久未动。

良久,他强忍着泪,转过身去,一步一步回到马车前,只见众人围着蒋氏,皆是一脸哀恸。

平日稳重的徐琼已经红了脸,他拉着徐玉郎急切的问,声音带着沙哑“母亲她……”

徐玉郎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夫人双腿寒气入骨虽然已经用针逼出寒气,今后恐怕还是会不良于行……”

不良于行?“大夫,你再看看,也许还有别的办法呢?”徐琼拉住大夫的手,却只换来大夫无可奈何的摇头。

徐远已经瘫软在蒋氏的床边,两眼空洞,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虚空。

“我去卓家找人,可直到卓枋上朝后她们才肯见我,待我见到母亲时,她便已经这样的,原本还是清醒着的,后来意识便越来越模糊了,宫人说,母亲在皇后宫里,从昨日午后一直跪到今晨,卓贵妃找了太医看,太医亦是束手无策……”

徐玉郎跪在蒋氏床前,看着昏迷不醒的蒋氏,将自己求情的经过讲与众人听。

徐远坐在床边叹气,徐琼则在一旁安慰徐远,杨氏双眼红肿的吩咐下人安顿好蒋氏的一应事物。

大夫走时开了几副活血化瘀的汤药,徐玉郎亲自去厨房熬了,喂了蒋氏吃了几次,父子三人轮流照顾蒋氏,直到半夜的时候,徐玉郎坐在榻边守着,听见蒋氏呢喃的声音。

徐玉郎忙探身查看,看见蒋氏微睁着眼,正看着他,徐玉郎惊喜出声,“母亲,母亲你醒了。”

“三郎……”蒋氏用着平生最轻柔的声音唤他。

“是!是我三郎,儿子在这儿……”徐玉郎欢喜的回答,连忙叫着外间的丫鬟婆子……

又是一通忙活。

下人禀报说卓家六娘子来拜访时,徐玉郎正倚在偏厅休息,徐琼守在蒋氏身边听到下人汇报,皱了皱眉有些惊讶,卓家六娘子来做什么?

他眼光瞥了眼刚眯着的徐玉郎,这才记起昨日是徐玉郎去请求卓家救的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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